狄柏接過狼毫,看著幾張比較粗糙的宣紙,點了點頭,‘真人養髒湯’有十幾味藥,就算是一張紙畫上兩味藥,恐怕這幾張宣紙也不夠。
狄柏揮動著狼毫,就開始在宣紙上,把裏麵的君藥罌粟,臣藥肉豆蔻和白術之類的都畫了出來。罌粟是用其罌粟殼下藥,估計短時間內,村民在這周圍也找不齊這些藥草。
狄柏寥寥幾筆,就很精髓的畫出了一個藥草的輪廓,一眼看上去栩栩如生,這讓一旁的村長和王大力,如遭雷擊,結舌不語。
狄柏在那個基本不用寫字的年代,還有個喜愛書法的癖好,所以用上狼毫也不顯得捉襟見肘,他知道狼毫是用黃鼠狼尾巴上的毛製成的,用起來比羊毫筆力勁挺,宜書宜畫,可卻比羊毫昂貴,可在這個世界,連村長都能拿出狼毫,估計在這個世界也貴不到哪裏去。
“老爺子,你找幾個村民,四個人組成一個小隊,分四個方向去找這幾樣草藥,你記住,其他的幾個藥草找不到也沒多大影響,可這肉豆蔻,還有罌粟殼,還有這白術都是必須入藥的。你讓村民們仔細些。”
狄柏轉頭發現愣神的村長和王大力,用手肘碰了碰他們,說道:“怎麼了?老爺子?”
村長回過神來,臉上出現一抹紅暈,興奮地說道:“祭祀大人,您這真是神乎其技啊。這也畫的太像了,簡直和真的一樣。”
一旁的王大力也激動地不停點頭,顯然也被狄柏這一手震撼了。
狄柏有些無語的看了看紙上寥寥幾筆的素描,臉上一熱,心裏嘀咕道:“像嗎?我怎麼不覺得像。”
狄柏見老村長出神,沒有聽到他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老村長很認真的記下來,然後拉著王大力到一邊,低聲嘀咕幾句,又把宣紙遞給他。
王大力十分興奮地拿起宣紙,去找村民,幫狄柏找這些藥材了。
狄柏看著老村長,說道:“老爺子,你找幾個人,把這三個病人搬出去吧,這裏比較濕熱,對他們的病情,反而有加重的作用。讓他們到通風敞亮的地方。”
村長看著地上躺著的三人,遲疑地說道:“可是他們染了瘟疫,放他們出去的話,恐怕會傳染到整個村子的。”
狄柏哂然一笑,說道:“老爺子,他們可不是染了瘟疫,恐怕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再加上現在的氣候濕熱,是染了痢疾。再讓他們在這裏呆上幾天,不管不問的,恐怕真的要去閻王那兒報到了。”
村長麵色仍然遲疑,皺眉想了會兒,說道:“可是就因為這個病,村子裏已經死了好多人了。在這個時候放他們出去,我也拿不住這個主意啊。”
狄柏耐心說道:“老爺子,其實村子裏根本就沒有染上瘟疫,恐怕是這幾個村民意外吃了點不幹淨的東西,那些死了的村民也是因為長久沒人管,反而病情越來越重。這根本不是染了瘟疫的症狀,如果老爺子不放心,出了事我來負責。”
村長牙關一咬,那拐杖敲了敲地麵,說道:“祭祀大人說的哪裏的話,既然大人說不是染了瘟疫,那小老兒就相信祭祀大人。我這就找人把他們送出去。”
村長既然答應了下來,就要找人把這幾個病人抬出去,這時候李四又跑了過來,抓著村長,乞求道:“村長,那是不是我也可以出去了,既然都沒染上瘟疫,那我李四這生龍活虎的,更是不可能染上的。您老還是把我放了吧。”
村長一想,看李四這生龍活虎的樣,確實不像染了瘟疫,就要開口答應。
“李四不能離開,其他人我敢擔保,可李四的病,我可不敢確診。”這時,狄柏的聲音響了起來。
村長一愣,也不再多言,掙脫李四,向外走去。
李四轉過頭,憤怒地看著狄柏,罵道:“姓狄的,你這是公報私仇,是公然挑釁。你既然都說了村子沒有染上瘟疫,那老子憑什麼不能離開!老子告訴你,隻要老子離開了這裏,老子要讓你生不如死。”
狄柏眉頭一挑,看著一臉猙獰的李四,平靜的說道:“那我更不能讓你離開了!”
李四感受到狄柏異乎常人的冷靜,反而一驚,慢慢冷靜下裏。最後居然平靜的走到一旁,坐在一邊,看著狄柏自個忙活。
狄柏忙著檢查病人,心裏卻暗自警惕,李四一看就是睚眥必報的主兒,既然是頭逢人便咬的惡犬,就不可能這麼能隱忍。
李四以後絕對是個大患,狄柏心裏刹那間居然動了殺心。實在是因為那個年代莫名其妙的被人捅死,又被莫名其妙的陷害,狄柏的心性也在漸漸地便得有些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