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騎著戰馬來到陣前,道:“薛將軍你可真會給我帶來驚喜。”
薛燕山出聲道:“提督大人帶給我的卻是驚訝。”
上官逸大笑,看來他很得意自己的傑作。
薛燕山苦笑道:“大人老早便發現了我是個奸細?”
上官逸搖頭道:“當然不是,你做的很好。相信我,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碟子。”
薛燕山笑笑,道:“可是還是被你發現了。”
上官逸又搖頭道:“你又錯了,你不是被我發現的,而是被他發現的。”
這個他倒地指誰?
很快薛燕山有了答案,隻見從士兵堆裏走出了一人,當見到這人之時,他瞳孔立即一縮。因為這個人他認識,即使他已經麵目全非,但他仍然可以肯定這人就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
有了這人的存在,一切都可以說的通了。上官逸的糧草相信早已另命人備齊了,外圍那些哨兵不過是為了掩護罷了。至於埋伏,更簡單了,已經知道了他薛燕山就是是奸細,定然是早已派人監視,如此當然不會讓他偷襲成功,順帶著還將計就計把他給狠狠的坑一次。
走出秦軍陣營之人身著普通兵卒的盔甲,但卻沒有佩戴頭盔。不是因為他像前麵遇到的哨兵一般,已經餓的沒有力氣佩戴沉重的頭盔,而是因為他要讓人們看到他的臉。
雖然這張臉已經再也沒辦法辨認,但是他現在就希望被人看到,特別是對麵的薛燕山。因為這一切都是薛燕山造成的,是他親手將盾牌砸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要報複,報複這個總是比他優秀的兄弟,報複這個讓他再沒臉見人的兄弟。現在終於等到報複的時候了,而且己方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他怎麼能不讓敵人看看,到底是誰將要殺死他們。
他破生破氣的說道:“沒想到吧?”
薛燕山的確沒想到,完完全全沒想到會是這人。
一個自己親手解決的敵人,怎麼會還能活下來?
他艱澀道:“你果然不愧是九命貓,論活命的本事,怕是在場之人都沒有一個能及得上你。”
誰是九命貓?
自然是薛燕山的好兄弟孟離了,他竟然沒死!他如何能不死?
孟離對薛燕山的反應很滿意,於是他笑了,但是那笑聲卻比哭聲還要難聽,因為他的喉管被砸破了。
他猙獰道:“以前與你一起打仗的時候,我不叫九命貓,我叫拚命三郎,可是我得到了什麼?”他頓了頓,氣憤道:“榮譽是你的,讚美是你的,升官發財也是你的,可我呢?沒有我你能成功嗎?我可不像你的那些傻兄弟,一味的隻知道為你高興,擁護你、愛戴你。我不服,所以我偽造了你們謀反的證據,我要你們全都去死!”
薛燕山道:“我早該猜到,我們中出了內鬼。那時我們聚會有重兵把守,沒有其他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髒汙放到宴會上,除了自己人。而那次事件之後,隻有兩個人活了下來,一個是我,一個當然就是你這個畜生!”
“我是因為積攢下來的軍功得意僥幸存活,而你又怎麼活下來的?本來我不相信是你出賣了我們,就算上次殺你,我也從來沒有相信過......原來真的是你,你早已經壞到無可救藥了!”
看到薛燕山痛苦的樣子,孟離更高興了,他相信等會兒將薛燕山踩在腳下,那種滋味將令他更愉悅。於是他轉身,衝著上官逸一拜,陰沉道:“大人,可以開始了。”
望著孟離醜陋的樣子,想到他那更加醜陋不堪的心裏,上官逸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現在還不是除去此人的時候。他抬起右手,道:“放!”
“嗖”“嗖”“嗖”......
粗大的箭矢從密林中竄出,這已不是普通的箭羽,而是當初射殺太子贏無殷等人的八牛弩。上官逸既然已知薛燕山等人定會來襲,加上義軍中本就有修士,怎會沒有準備?
箭矢急而有力,即使薛燕山擁有玄武盾牌這樣的寶物,又如何阻擋得了如此強大、如此眾多的箭矢?
薛燕山臉色微白,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招出了盾牌。盾牌迎風見長,隻是瞬間便形成了一堵遮蔽整整數萬士兵的銅牆鐵壁。
“砰”“砰”“砰”......
密集的炸響在鐵壁上響起,整個鐵壁開始一步步後退,薛燕山麵如金紙,血水不斷的從口中湧出。
他這樣,會死的。
義軍望著前方拚命抵抗的薛燕山,不絕眼角濕潤。這位酒樓的老板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了眾人一句話,不拋棄,不放棄。
對麵的秦軍同樣睜大了眼睛,這竟然是一人辦到的,他難道為了自己的將士,真的不要命了嗎?
上官逸眼神欽佩的望著這一幕,歎氣道:“薛燕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