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官逸兵分三路出征的同一天早上,秦國十三州二十六縣同時出現了一件離奇的事情。不管是貧瘠的城鎮,還是富饒的主城,甚至連戒備最為森嚴的京城都不能幸免。
大街小巷,鋪天蓋地,全都是一頁頁紙張,它們有的灑落在地麵,有的躺在屋頂,甚至有的鑽進了房屋內。
沒有人發現這些紙張是怎麼來的,它們就仿佛憑空出現一般,端是神鬼莫測。
不過紙張肯定是不會憑空出現的,自然是有人要讓它們出現。
這是一個巨大的工程,需要龐大的物力、財力、還有人力,整個秦國除了皇室,還有誰能夠辦到?當然如此作為,也不會是隻是為了灑些白紙,所以紙上麵有字。
“秦國腐朽,已無能執掌天下。想想我們永無盡頭的苦日子,我們是如此卑微,但那些掌權者卻仍然沒有絲毫收手的念頭,反而愈來愈變本加厲。他們完全不在乎百姓們的感受,他們隻為了自己過的好受、安逸、奢靡,甚至為了一時興起,便可以隨意的拿別人的生命來開玩笑。帝國是百姓們的,我們不求每個人都能當家做主,但求一個有禮有法、公平公正的製度,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說話的權利,讓每一個人都能挺起胸膛做人。所以如果你也有同樣的想法、意願,請速來豫州城,我們將一起,共開盛世!”
字不多,但是引起的反響卻是劇烈的,用捅破了天都不為過。這是現代的思想,同樣是每個現代國家革命成功的根本,宋知命選擇在這個時候拋出這樣一張底牌,會成功嗎?
幾乎沒有一處地方不在談論此事的:有人出言諷刺,道這不過是癡人說夢,因為秦國太強大了,尋常百姓如何能夠撼動這宛如蒼天的大樹。有人打算觀望,因為此想法雖然深入人心,不得不說是一個很誘人的想法,但是光有這個想法還不夠,還不足以讓他們為此而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有人卻很直接,打包行李直奔豫州城,這些人通常都是貧苦的百姓,不過不要忘了,每個國家最多的便是貧苦老百姓,秦國也不例外。
暴亂原,雖然因為以前的戰亂造成了直到現在依然人煙稀少的局麵,但是紙張仍然飄到了。
趙長溪一臉凝重的望著桌上的紙張,不知不覺已滿頭是汗,這位帝國第一將軍看的很長遠,以至於百戰百勝的他都不禁感到束手無策。
場中還有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他是趙長溪一直以來的軍師,他是智謀過人的劉先生,他同樣是個極其穩重之人,但是此刻他也如臨大敵般的望著桌上的紙張,仿佛麵對著千軍萬馬,甚至更甚,因為就算是千軍萬馬他也能夠談笑自若,由此可見此事的嚴重性。
他望著趙長溪搖了搖頭,道:“無解。”
趙長溪未然一歎,道:“的確無解,我們都小看了豫州的那個小家夥,戰亂怕是從現在就要開始了。”
秦國皇宮大殿上,正是早朝的時間,但此時群臣卻鴉雀無聲,都如鵪鶉一般縮著身子,生怕被大殿坐上之人給用來殺雞儆猴咯。
皇帝沉默不語,陰冷的目光掃過殿上每一位臣子,驚的他們一個個冷汗直冒。終於,皇帝出聲了,聲音很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都啞巴了?”
“臣...罪該...萬死!”不知是誰帶頭顫聲跪拜道。
“臣罪該萬死!”
“臣罪該萬死!”
“臣該死!”
......
有了第一人便會有第二人,然後就像瘟疫一般傳染了整個大殿。當然,應該除去一人,那就是唯一坐著的當今皇上。
皇帝的臉色更加陰沉,道:“你們以為這樣,朕就不能治你們了?!”
群臣默然,場上落針可聞,端是壓抑到了極點。
皇帝見此頹然一歎,道:“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平日裏你們勾心鬥角是如何一個比一個狡猾、陰狠,關鍵的時刻你們卻如此讓朕失望透頂,你們的腦子裏到底現在都裝了些什麼?!”他發泄一番後,像是氣消了不少,道:“每人免除半年俸祿,若是再有下次,你們就回家養老吧。傳,禦林軍統領沈田。”
“傳禦林軍統領沈田,進殿!”
傳話的禁衛是個楞頭青,完全沒有察覺場上的氣氛,更不會在意殿上心裏難受的眾臣,仍然扯著嗓子吼道,聽那聲音竟還隱隱帶著絲絲興奮之情。頓時不但群臣黑下了臉,就連此時怒氣未消的皇帝都感到無言,心裏暗道“往後,一定得換個激靈點兒傳話筒。”
不多久,一名一身銀亮盔甲的、步履沉穩的、英氣逼人的年青將軍來到了大殿中央,他單膝跪地,道:“末將沈田,不知陛下召臣來此有何吩咐?”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沈統領請起,想必沈統領也已經知道了今日之事了吧?在場的眾愛卿已是無能為力,不過朕卻知道有一人一定能夠解決此事,如果連他都束手無策的話,我相信秦國馬上就要改姓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