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特別安置
可是秋琬忘了，碧茹也是從小在溯陽長大的，對林家的人也有幾分認識。最近她也斷斷續續了解到一些林家的事情，所以也知道秋琬在焦慮什麼。隻是她不想點破。她太了解秋琬的性格。如果是大事、急事，秋琬一定早就沉不住氣要去采取行動了，但她現在還能沉著地坐在這裏想心事，說明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碧茹隻想為秋琬寬寬心，便笑道：“那小姐你就多吃點吧，看你最近又憔悴了。你可不知道，今早為了做這份水晶糕，奴婢花了多大的力氣。”
秋琬知道碧茹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想辜負她的心意，強打著精神問道：“哦？為什麼？”
“奴婢早上去廚房的時候，發現糯米粉已經全沒了。奴婢又怕別人不太會挑選，這樣會影響水晶糕的口感，所以就自己去了。不過很奇怪，今天街上到處都是官兵，好像說是在搜查什麼通緝犯。奴婢等了好久，店家才有空拿糯米粉出來。”碧茹抱怨著，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說漏了嘴，再看秋琬和連翹，兩人已經臉色鐵青。
秋琬的腦海中更是霎時劃過一道閃電，仰頭與連翹四目相對。
兩人的眼中皆是驚詫。
難道那些官兵是在搜查小蝶？可是林家入獄這麼久，一直都風平浪靜，怎麼會突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除非，官府收到了什麼消息……
秋琬心裏“咯噔”一下，趕緊給連翹遞了個眼色。
難得在這件事上連翹與秋琬如此有默契，一眼便懂得了秋琬的意思，於是連翹匆匆地出了屋去。
“怎麼了？”碧茹小心地問。
秋琬把碧茹拉到跟前，小聲說：“昨日咱們帶回來的那個女子，你好生安置，不要走漏了風聲。”秋琬想，既然小蝶被追捕，林家其他的漏網之魚的處境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更嚴重的是，要是被人發現王府藏匿了欽犯，自己也會惹禍上身。到時候，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碧茹也知道木蓮來曆不簡單，點點頭說：“小姐放心，奴婢一早就安排好了。”她知道事關重大，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更加謹慎。
秋琬心裏也不安寧，到院子裏去踱著步。
初秋的黃葉已經落了一些，院子裏雖然才打掃過，但也不免有漏網之魚。
秋琬一片一片地數著，有些心煩意亂。好不容易挨到中午的時候，連翹回來了，急忙找到秋琬，向她稟報。
“王妃，奴婢去打探過了，刑部的確在抓捕林家的逃犯，不過現在還沒有人落網。”
秋琬鬆了一口氣，但心情又沉重起來。看來小蝶的事情真是走漏了風聲，這樣她們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忽然碧茹朝向門口拜了一拜，道：“王爺。”
這一聲算是給秋琬和連翹提醒，兩人趕緊停止了當前的話題。
“好了，你先下去吧。”秋琬故作平靜地將連翹遣了下去，免得皇甫謹汐看出她心神不寧的樣子起疑。然後她又給皇甫謹汐請安。
但皇甫謹汐卻是滿腹心事的樣子，點了點頭便往屋裏去了。若是沒有什麼事，估計皇甫謹汐也不會來平陽莞。秋琬這樣想著，趕緊跟了上去。
皇甫謹汐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開始說道：“今日本王上朝的時候，太子參了一位高官一本，搞得氣氛很尷尬，本王也覺得很煩心。”
秋琬想皇甫謹汐又不是皇帝，朝廷上討論政事起了爭執，要煩心的人也應該是皇帝，他一個翹腳王爺煩心什麼？難道皇甫謹汐這番話還有別的含義？
“是什麼事讓王爺如此煩心？如果王爺不介意，倒是可以給臣妾說說，也許還能替王爺分憂。”秋琬試探著說道。
皇甫謹汐放下茶杯，看向門外，目光有些遊離地說：“本王在宮中的勢力本就單薄，難得有幾個交好的。刑部尚書從前受過本王母妃的恩惠，所以與本王也算有幾分交情。”他說到這裏的時候也看了一眼秋琬，秋琬也明白了，怪不得當初看守乾嘉宮的侍衛會暴斃，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皇甫謹汐又接著說下去：“今天太子卻向皇兄參了刑部尚書一本，說林氏一案還有餘黨在逃，刑部卻瞞而不報。皇兄一怒之下，把刑部尚書給停職查辦了。現在皇兄親自下令刑部追查此事，鬧得整個皇城人心惶惶。要是真的抓到有餘孽，刑部尚書怕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本王失了左膀右臂（在），怎能不煩心？”
秋琬的心一下子揪起來，不過不是為了什麼刑部尚書，更不是為了皇甫謹汐。她隻是在揣測皇甫謹汐告訴她這個消息的用意，難道是在試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