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被逆水盟看中之人,那楊從沛竟能使出融合法術,當真天才之極。”
一道清晰的聲音,適時傳入林風耳中,緊接著,又聽一人道:“是啊,當初聽到他曾經擊敗過驅物期修士的傳聞,我還覺得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但如今卻是再不敢有絲毫懷疑的。”
“杜洪波這回也算是自尋苦吃,他惹誰不好,憑就跟那楊從沛對上了,據說他逃回去之後,連吐了三口血,傷勢之重,隻怕沒個一年半載的是別想恢複過來了。”
“這還不算慘的,你不知道,當時我趕到現場之時,可是見到那裏還有三人的,而他們一身傷勢之重,不休養個三年五載恐怕都難以恢複過來。嘖嘖,那楊從沛下手可也真夠狠的。”
“嘿嘿,你們聽說了嗎?西院那邊可是傳來了一個消息,據說杜景沛聞聽此事之後,已下定決心,要挑戰楊從沛了。”
“西院杜景沛?那可是同樣戰勝過驅物期修士,在外門之中被公認為最天才的修心期弟子啊!竟然連他也想挑戰楊從沛?哈哈,這回可真是有大熱鬧瞧了。”
……
一連串的聲音,紛至遝來,清晰入耳,但林風聽了好一陣,卻是越聽越沒心思。這些人,聊來聊去竟無一不與楊從沛有關,而他想知道的關於武盟與那奇異少年之事,卻是一句都不曾聽到有人提起。
“難道武盟真的沒有動靜?此事就這樣過去了?還是自己來的實在不是時候?”看著膳堂之中,眾人臉色各異,但仿佛都將自己當成了楊從沛一般,談興正濃地將他的事跡說個沒完,林風不由愈覺納悶。
耐著性子,林風終究沉住了氣。
細嚼慢咽,他一邊慢慢地吃著桌上食物,一邊繼續高高豎起耳朵聽著別人的談論。這樣又過了許久,直至他將所有食物吃光,但他耳中所聞,話題繞來繞去依然離不開楊從沛,至於他想打聽之事卻一句不曾聽到有人提起,這下他終於忍不住氣了。
正想開口向旁邊之人詢問,然而就在這時,有道聲音卻猶如天籟一般,令他一聞之下驟然大喜,立刻靜下心來凝神聽去。
“要我說,前幾天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位少年,以煉氣九層的修為便能輕易擊敗一位煉脈五層之人,若是日後成長起來,未必就會比楊從沛差了去。”
“這個自不必說,那少年無疑是一位天才。武盟這幾天來毫無動靜,多半也就是因為不想得罪這麼一位潛力無窮的少年吧?否則應該早有動作了。”
“嘿,依我說,武盟那幫人壓根就不敢有何動作吧?一向以來,這些武修不都這樣?欺軟怕硬的,何曾見過他們硬氣一回?況且那少年也不知是何來曆,武盟又豈可能為了一位無關緊要之人,冒然選擇與之為敵?”
一位明顯達到修心境界的中年法修,搖頭晃腦地說著,語調格外響亮,即便原本沒怎麼留心傾聽之人,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而他這話一出,膳堂中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眼光向之投去,神情各異,或是愕然訝異、或是竊喜、或是惱怒,又或是興災樂禍等等盡皆有之。
當今修道界,武修沒落已久,便是逍遙門這等法武兼修的大門派,修武幾脈的沒落之勢也是難以逆轉。因此宗門中輕武重法的觀念,在弟子間日益加深,這武修自也越來越受到冷落排斥。
而在這外門之中,武修人數本來就少,整體實力相比同階法修也是弱上許多,可二者卻是生活在一起,並不似晉入內門之後,可以各自前往一峰修行,各自眼不見為淨,所以武修的處境自是更為艱難,平時遇事之時也惟好多多隱忍的。
這也幾乎是人盡皆知之事,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特別是像中年法修這麼大聲一說,無異於公然侮辱武修,卻著實是將所有在座的武修得罪了。
此時,便有不少的武修對著中年法修怒目以視,一臉憤憤不已,不過除此之外,卻也當真沒人敢站出來,主動招惹麻煩的。
林風心裏多少也有些不舒服,隻覺對方言辭甚是過分,但一來因為他修道日淺,並沒經曆過與法修間的摩擦,因此感觸並不深。二來也是性子關係,所以他倒是沒多大怒氣。而且,好不容易聽到了一些關於那奇異少年的消息,他的注意力也不在這一點上。
不過他們不吭聲,忽然間卻是有一道不慍不火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道:“白某倒是好奇,武修如何,武盟又怎樣辦事,幾時輪到你來說三道四了?”
這聲音未落,眾人忽然間隻覺眼前一花,再看之時,卻見一位麵色白淨,儒雅之中帶著幾分威嚴的中年人,已驟然出現在中年法修的身前。而這人一身的氣息,微斂中竟還透著一股強大,令人忍不住就會心生顫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