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慕初夏回了一趟慕家,五年離家,再回到這兒,這兒還是和當初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這座別墅看起來,甚是落寞孤單。
慕初夏的心裏一酸,不禁覺得自己是那麼地沒用和不孝,五年時間,她竟然真的沒有和家裏人聯係過。
按響門鈴,過了許久,有人過來看門,慕初夏定睛一看,當初的傭人張媽,竟然還在。
張媽見到她,先是一愣,然後臉上是既有震驚,也有喜悅。
“小姐!小姐!是小姐回來了啊!”
慕初夏輕輕一笑,心裏不由地一暖,她做出那麼任性過分的事,可是熟悉的人在見到她後,不但沒有指責她,反而是笑臉相迎,多好。
張媽一邊開著門,一邊高喊:“太太!太太!小姐回來了!太太快出來啊!”
她的話音落下,一抹嬌弱的身影從裏邊連忙出來,麵上是滿滿的驚慌,“你說誰回來……”
向蓉的話還沒有說話,就已經瞥到了門口的她,四目相對之間,一股母女之間才特有的目光,自然地在空氣中相接,向蓉的眼淚一下子出來,她身子輕輕地顫了好幾顫,“初夏……”
“媽……”
慕初夏也忍不住落淚,時隔五年,再回家,再見到自己的親人,又怎麼能夠不歡喜感動呢……
慕易宏也在家裏,進了門,慕初夏當即給他跪了下來,未開口,淚先落,她的臉上,是滿滿的愧疚:“爸,對不起,是初夏任性了,害得你們擔心了這麼多年。”
慕初夏說著說著,淚就止不住流,家裏什麼都沒變,變得隻有她的那一對處處為她著想的父母,進門的時候,當她瞥到她父母頭上的那幾根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白頭發時,她才知道,當初的自己,是有多麼多麼地不孝……
慕易宏臉上是滿滿的激動和震驚,但他那人礙麵子,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沒有看她,也沒和她說話,倒是向蓉,一抹暗暗抹淚,一邊俯身將她拉了起來。
“回來就好……回來了什麼都行,初夏,以後你可別憑空消失了……你知道爸媽這五年是怎麼過的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向蓉說著,又控製不住自己眼裏的淚,暗暗地擦著,“也是苦了你了……沒了孩子……還被迫離家那麼多年……”
聞言,慕初夏微微垂了垂眸子,心裏一動,她自覺地開口:“媽……孩子還在……當初我騙了所有人,孩子還在,早上被我送去幼兒園了,他叫慕立峰,可乖巧聽話了。”
她的話,讓在場的二老都紛紛一愣,慕易宏的染上一些皺紋的臉立馬就抽搐了起來,他轉過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嚴聲質問:“你是說,當初你和陸景喬的孩子還在?”
這個消息,猶如一個重磅炸彈,此刻在這裏炸開,炸的慕家二老心裏無比的震驚,當年那一天,他們趕到醫院以後得知的第一個消息,就是他們千辛萬苦懷上的孩子沒了,當時,他恨不得殺了陸家那臭小子,可是現在,他離家五年的女兒竟然告訴他,孩子還平安地在世……
慕立峰,這是他外孫的名字嗎……
“真的嗎?初夏!我的外孫,真的還在?”
向蓉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一遍遍地不確認質問,她沒有想到,今天,會有那麼多的驚喜降臨在她的頭上,女兒回來了,外孫也沒事,她確定不是在做夢嗎……
慕初夏衝著向蓉點了點頭,後者已經難以掩飾心裏的喜悅,又是落下淚來。
“你打算怎麼辦?”
慕易宏犀利的眸子微微眯起,冷聲地打斷了這對母女,慕初夏身子微微一僵,他嚴肅的聲音又傳來。
“陸景喬的孩子,遲早會被陸家人發現,你打算呢?難道還要鬧上法庭,跟陸家那臭小子爭這孩子的撫養權?”
男人思考問題,和女人思考的問題全然是不一樣的,更何況是慕易宏這樣在商場上打滾的精明人。
鬧上法庭,爭撫養權……這些字眼,從她父親的嘴裏吐出,就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劍,深深地刺進她的心裏,她實在難以想象,和那個男人在法庭上對峙,爭著峰峰撫養權的時候,那實在是太殘忍,太殘忍了……
“我……我不知道……”
此刻,她的腦海裏又閃過歐皓辰的那番話,他說,嫁給我,峰峰就是我們的孩子,名正言順……
看著她愣住的表情,慕易宏銳利的眸子掃過,之後輕輕地歎息,“初夏啊……父親知道,你的心裏還有陸家那臭小子,否則,你也不會不顧艱難,留下和他的孩子,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五年前,你們兩個都有錯,他欠你的,已經因為你那一刀,通通還給你了,這五年,他怎麼痛苦的,怎麼照顧我們慕家的,我們都看在眼裏,人家圖個啥,還不是因為你,父親看的出來,陸家那個小子,對你還是有情有義的。”
他頓了頓,盯著她變得慘白的臉色,接著說:“不說別的,你知道那一刀,他在床上躺了多久,我知道,他醒來第一個星期,不能下床,隻是在床上不斷地喊著你的名字,他說,我要慕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