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齊望猶豫了,思考著當初是否應該留在市區。

但又覺得這樣做也無濟於事,於是立刻把這個想法從腦海中趕了出去。

即使後悔,也改變不了現在的狀況。

而且就算回到城裏,躲在街上的某棟房子裏,感染者們也有可能為了躲避雪而陸續進入房子,它們也是怕冷的。

在密閉空間內遇到感染者,一兩個還好說,數量一旦多起來,恐怕很難逃脫。

因為厚厚的積雪已經可以絆住腳,跑也跑不快了。

在開始下雪的那一刻,他就預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並驅車離開了市區。

但他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嗯?”

在紛飛的大雪中,視野的極限出現了一個類似小屋的東西。

一個破敗的小亭子立在道路旁邊,是之前的公交站牌,在沒人搭理的地方隻是一年的時間就已經破爛不堪。

站牌的標誌已經生鏽,歪歪地豎在地上。

齊望扭頭環顧了一圈,都是田地,這種地方真的會有人來嗎?

不過既然有站牌,那至少也意味著有人會在這裏上下車。

既然如此,那至少也會有一兩間民宅什麼的吧?

齊望把車停在公交車站旁,為了盡量不讓燈光漏出來而用手遮住燈光一半的部分,稀疏的燈光照亮路標。

就算是戴著夜視儀,也看不清上麵的小字。

“終點站:彙文女子中學”。

在黑暗中,齊望瞅了很長時間,才總算是勉強看清了那幾個字。

可是周圍看不到像是學校的建築物啊。

在黑暗的另一邊,隻能勉強看清輪廓的前方廣闊的森林,那所謂的女子中學就在那裏嗎?

打開地圖一看,在沿著道路一直往前走的森林中,確實畫著一個像是學校教學樓的地圖符號,之前是因為太小而忽略了。

每當這個時候齊望都會回憶起缺德地圖的好,隻要在網絡地圖上稍微一查就能整明白的事情,現在卻這麼麻煩。

但如果是學校的話,至少總會有建築物存在。

現在隻要有個能抵禦風雪的地方他就知足了,而且如果是在森林中,感染者也很難找到。

他已經沒多少時間猶豫,雪到這時候還沒有要停的跡象,而且在他停下來的這段時間裏,還有變大的趨勢。

在輪胎被埋進雪裏無法動彈之前,必須找個地方避難。

齊望踩下油門,再次開車,方向盤已經越來越不好使了。

田野盡頭是一片廣闊的森林,周圍已經完全被雪覆蓋了,隻有從雪中露出一點頭來的護欄顯示出哪裏有道路。

輪胎打滑了好幾次,齊望甚至都做好了出車禍的覺悟,緊了緊身上的安全帶。

如果雪再大一點,他就準備推著車子走,要麼幹脆棄車隻身去那所中學也不錯。

照這個趨勢下去,車什麼時候動不了都不奇怪。

森林裏隻有一條小路,兩輛車相向而行錯車都成問題。

樹枝上不斷地有血塊凋落,打在車窗或者車頂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就仿佛有看不見的人想撬開這個鐵皮罐頭。

車子在蜿蜒的道路上前行,過了幾分鍾,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廣闊的空間。

很氣派的校門,一看就不是一般中學該有的樸素模樣。

校門旁邊的大石碑看起來價格不菲,上麵刻有“彙文女子中學”的字樣。

裏麵有著幾棟像教學樓和體育館的大型建築。

為什麼要在這樣的森林裏建學校,這麼偏僻跟監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