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沒有一點消減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沈洛焦急的在雨中呼喊著陳雪的名字,可是除了雨聲再沒有別的回音。
“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沈洛的臉上已經濺上了雨水,她看著陽辰,目光裏滿是責怪和惱怒。
“是,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我瘋了,瘋得將她當成了你!”陽辰的聲音帶著極致的痛苦。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沈洛的頭頂轟地一聲炸響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陽辰,雨水流過鼻梁滑進了她變得幾近失語的嘴裏,外麵的雨聲如雷,她的腦海裏卻隻剩下了陽辰的聲音:“我瘋了才會把她當成了你!”沈洛痛苦的看著陽辰,臉上分不出淚水和雨水的痕跡。
“對不起,對不起。”陽辰驚醒過來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看著痛恨交織的沈洛,心像被一把鐵錘猛地擊中,一陣鈍痛。他一把將沈洛抱緊在懷裏,不顧她的掙紮,隻在她的耳邊反複的說著對不起…
沈洛費勁全力地推開他,看著他痛苦的眼,悲怒交加,抬起手,還未思考,一個響亮的耳光在雨聲裏炸響,沈洛看著自己發抖的手,轉身衝進了雨幕…
陽辰看著雨幕中她奔跑的背影,摸著臉卻完全感覺不到痛,他撲地一聲跪倒在了雨地裏,滿眼的痛楚終究得到了釋放的出口,腿上的血跡在他的身邊蜿蜒著流出,被水泡過的紗布也是斑斑的血跡…他一歪,終於倒在了雨水裏。
陽辰也不知自己在雨地裏昏了多久,再次醒來時卻是在醫院裏,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在空氣裏蔓延,陽辰閉上眼又睜開,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現實。
“他的腿本來是可以複原得很好的,可是,這次的受創麵剛好在腿部神經上,加上又進了一些沙子石粒,我們隻得把他本來愈合的部分重新割開再消毒清洗,這樣一來,恐怕愈合得就沒有之前的好了,可能會有後遺症,就算好了,也不能進行劇烈運動,是不能再打球了。”醫生的話裏帶著公式化的語氣,淩昊看著醫生,語氣裏有些遺憾和惋惜:“那請你們盡力治療。謝謝你。”
“我們會盡全力的。”醫生點點頭,轉身走了。
淩昊有些沉重的推開病房門,看到陽辰呆滯的眼神,偏過頭有些不忍心。
“我的腿是不是廢了?”陽辰有些機械的問道,臉上一片麻木。
“沒有,你不要亂想,隻要你好好休養,配合治療,很快就能康複的,隻是以後打球有些影響。”淩昊一把握住陽辰的手,急切的安撫他。
“我知道這是對我的懲罰,我接受,昊,是我對不起她們,我應該受到懲罰。”陽辰緊緊握住淩昊的手,指尖刺進了淩昊的手心,他的麵色一片蒼白。
“不要這麼想,辰,你要趕緊好起來,如果你真的覺得你錯了,就不該在這自暴自棄,你應該做的是怎麼彌補她,怎麼讓她重新快樂起來。”淩昊站起身,目光裏掠過一絲沉痛,昨晚沈洛喊他下樓,哭泣著暈倒在了他的懷裏,他問不出什麼,還是蘇煙打來電話,說是看見了陽辰倒在了雨裏,最後和自己的男友一起將他送到了醫院,回來時卻看到一身濕透的陳雪在宿舍發起了高燒,不見了沈洛,無奈之下隻得找他。淩昊讓蘇煙找了她宿舍的同學將沈洛扶到了樓上,又為她換下濕透的衣服,而淩昊則趕去了醫院,幸好蘇煙的的男友還守在了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