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麵的金屬人一個趔趄，身上的金屬光澤變黃又變黑，有點不穩，金屬人額頭橫線鼓起，拳頭緊捏，奶奶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這是健壯，把我和那些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相提並論，還用一副深閨怨婦的口吻說出來，光想想就背脊發寒。
聶傑看著轉過來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金屬人，仿佛沒看見對方快到爆發邊緣似的，趕緊送上一支煙道：“塊哥，先抽支煙，順口氣，小的知道您剛才大發神威有點累，很難一下子回答我要問的問題，不過咱們有的是時間嘛，這不急，別氣壞了身子，呆…”
金屬人也不管能不能把聶傑怎麼樣，直接就是一巴掌往聶傑頭上拍，本來這下沒報什麼希望能打中的，誰知道嘭的一聲，麵前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家夥被自己一下就拍倒在地。
手掌拍中實物的感覺是這樣的真實，金屬人知道對方是故意的，當下也不管自己這巴掌是否會把他打成白癡，轉身便走，嘴裏說道：“別裝死了，走吧。”
聶傑聽到這句話，趕快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金屬人旁邊，伸手想搭金屬人的肩膀，好約著一起走，發現自己矮了一截，也沒悻悻的感覺，趕緊抽支煙給金屬人，自己也點一支，滿滿的吸著。
“塊哥，你剛才真是猶若神明，砰的一下就把地麵砸了個大坑，要是我肯定痛的死去活來。”
“……”
“塊哥，我好崇拜你哦，，被人砍了一隻手照樣把對方揍得屁滾尿流，看見我眼裏的小星星了吧，這就是深度崇拜的表現。”
“……”
“塊哥…”
….
“塊哥…”
…
“光頭小子，老資要和你生死決鬥，不他麼的把你打成豬頭白癡大爺就不信塊，不...”
兩人越走越遠，遠遠的傳來金屬人憤怒的吼叫，實在是被聶傑給氣昏了，金屬人隻想把聶傑大卸八塊，不，要剁成肉沫喂狗。
就像肖邦名言裏所說的一樣：位置是相對的。
當聶傑問蒯昆林前線是在哪時，蒯昆林的回答是：就在我們的腳下。
這與窗戶橋上觀風景一個道理，在地球上的人看來，東突星整個就是前線，這裏燒殺搶掠無時不在發生，毫無法律可言，隻剩心中埋下的道德。
而在集中營中的人看來，前線就是戰士一排排倒下的地方。
聶傑知道聯邦這十年一直致力於蟲洞技術，為西林失敗作準備，或許也為東突妥協作準備。
隻是好像進展不大，他們這些罪犯和貧民作為實驗品通過蟲洞，飛船的失事率還是十之八九，貧民還有聯邦政府的賠償和各種令人眼熱的補助，罪犯就隻能自求多福，不，都在自求多福。
肖邦的學術理論倒是取得突破性進展，隻是世間除了那些強大的修行者所謂的逆天寶物，哪有物品能安置在蟲洞的兩端就能穩定中間的通道。
百年前的戰爭勝利，聯邦開始實施西征東突計劃，如今西征遇到宇外神族，而地球上的形勢錯綜複雜，不可能再往西林增兵，西林如果不能拖下去，提高武器設備，贏得戰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隻是如果地球上的平衡被打破，聯邦政府就不得不向東突星妥協。
突破空間蟲洞的失事率的確大，但也有安全的路徑，就是曲速狀態下前進兩個月，在經過半年的時光隧道，在宇宙中慢慢的漂浮五十年，即使睡眠艙能最大可能性的降低人體消耗，古老相對論在飛船的極速飛行下還正確，還是會白白耗去十到二十年的壽命。
許多人從出身就被送上飛船，然後在飛船裏成長、學習，等下飛船就是一個本科甚至博士，然後開始工作，似乎一切都不錯，待遇又好，所以許多人都這樣選擇了。
東突不是沒有法律，隻是因為實在夠混亂，所以給人沒有規則的感覺。
這裏是那些在飛船上成長的人的天堂，也是聶傑這些安全通過蟲洞罪犯和貧民的天堂，如今遷移到這裏的許多貧民整天都笑得合不攏嘴，誰能想象一下幾年前還是一個在為三餐溫飽而拚命的人，安全通過蟲洞後得到政府巨大的支持，然後體會著那些博士在自己麵前低頭彙報工作時的自豪，可以站在高樓大廈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這才是真正的翻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