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煙
楔子
九十年代末期，直隸某省的一個四麵環山，交通不便，貧窮而閉塞的小山村裏。 某一天的傍晚。大雨滂沱，風雨交加。每戶人家的房頂都陸續冒起了炊煙。在這個陰冷的雨天裏，大家都選擇待在房間裏，準備著各自簡單的晚餐。“啊！”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夜空，也打破了這個小山村的寂靜。 村民紛紛從房間湧出，冒雨跑向尖叫聲的來源地：村頭方向。 隻見一個渾身濕透的中年男人背著一個同樣濕透了的年輕女孩正匆匆奔向村頭。而中年男人的身後正跟著一個步伐淩亂，腳步蹌踉，臉色蒼白，滿臉絕望的中年女人。中年男人在村頭的大樹下將背上的年輕女孩剛放下，身後緊隨而至的中年女人便馬上衝上去抱住微睜著雙眼，頭發淩亂，臉上毫無血色，臉色蒼白得嚇人的女孩，邊哭邊瘋了似的搖晃著，嘴裏狂亂的叫著，“梅梅，醒醒！你快醒醒！你別嚇媽，求求你，你快醒醒好不好!”然後哆嗦著手一會掐女孩的人中，一會拍她的背，一會給她做人工呼吸。看著陸續過來的村民，她滿臉絕望的哭喊著，“救救她，求求你們快救救她！我求求你們了！” 此時村民已幾乎全部聞聲而至。看到這情形，便紛紛問一旁臉色同樣異常難看的中年男人是怎麼回事？ 中年男人恨恨的說，“能怎麼回事？老子不允許她跟那窮小子來往，這臭丫頭就去跳了河！” 村民們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誰都知道中年男人有一個聰慧，漂亮又招人喜歡的女兒。同樣，也誰都知道，中年男人想把自己的這個漂亮聰慧的女兒當成他擺脫貧困的跳板。把她許了一家又一家有錢的人家。女孩也一次又一次的想盡辦法拒絕。隻因為她的心裏有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卻又是一個無父無母，地地道道的窮小子。 “快！快去牽一頭牛來！”就在人們暗自搖頭歎息時，其中一個老人首先反應過來。 一個小夥子便連忙跑向村裏的牛棚裏去牽牛。 牛牽來後，老人讓幾個年輕人把女孩趴著放在了牛背上。然後拍了拍牛屁股，讓牛走動起來。稍微有點年紀的人都知道，這是老輩人在人嗆水後救人時所用的一種土方法。牛在村民們冒著雨屏住呼吸急切而期待的目光下繞著村口走了一圈又一圈。 可是最終，牛背上的女孩除了耷拉著兩隻長長的辮子，渾身不停的滴著雨水外，卻依然一絲反應也沒有。 村民們的心在一點點的下沉。 在牛再次走了很多圈後，老者示意讓牛停下來，讓人把女孩放下牛背後，摸了摸女孩的脈搏，再撐開她的眼睛，看了看女孩已完全沒有了一絲光澤的眼珠後，對著齊刷刷盯著自己的村民們搖了搖頭，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這孩子已經沒了。” 話音一落，向來柔弱的中年女人突然衝到中年男人身邊，瘋了似的撕扯著他的衣服，拚命的對他又是掐又是打。嘶啞著聲音哭喊著，“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混蛋！現在你開心了？你為什麼要逼死她？你還我女兒！還我。。。”話沒說完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村民開始有的七手八腳的扶起中年女人，有的在老人的指示下，將女孩的遺體挪向村裏的堂口。 一聲炸雷突然響起，一道刺眼的閃電劃過，雨，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