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故意在臨別的氣氛搞得輕鬆一點,但是,心像被灌了鉛一樣,重重的,將我的心狠狠地往地上拽。迎上他的目光,我從他的眼裏我讀出了很多的情感:不舍,愛戀,以及——恨。然而他附到我的耳邊,隻聞到他輕輕地說:等我。
之後拉著我走到馬車前,將我送上車,跟著那個叫木敬騰的伯父離開了,他目送著我離開,直至,看不到彼此思念的影子。
大概坐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吧,馬車終於停了,隻是身體被馬車搖得僵僵的,隻是隨便地活動一下筋骨,也聽到來自身體裏那骨頭的磨合聲。
我們下了馬車,那個木家家主就先帶我去祠堂那裏拜祭一下木家的祖宗。我一路跟著他走,沒有說任何的話。按輩分來說,我應該叫他一聲“伯父”,但是卻不怎麼叫出口。
一路而來,看到木家的庭院分布,似乎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呃,對,跟以前家裏的那擺布格局是一樣的,難怪沒一處都透著莫名的熟悉感。
穿過九曲廊,進了祠堂,我就愣在那裏了:那裏黑漆漆的一片,整齊地擺放著靈位,看得我頭昏腦脹的,隻能一個字概括——多。雖然說古代植被比較好,但是也不用那麼狼給資源吧?仔細一瞧,居然連狗的靈位也有,因為上麵有個牌位寫著“木家愛犬之靈旺財”,嘿嘿,莫非我的祖宗還有狗這一類動物?
木敬騰將點燃了的香遞給我,讓我上香,被他這麼一催,我就沒有繼續往下想,恭恭敬敬地上香了。上完香後,他便取出掛在靈位旁邊的一本簿子來,原來是木家的宗家族譜。他分別將我和晴嵐、霖鋃的名字記入族譜中,一個認親儀式就這樣結束了。
木家每一輩都有固定的字代表著輩分,恰好,我們這一輩的字為“青”字,於是,木敬騰便我們的名字改了,便於記入族譜中,我的為“木青柳”,晴嵐的為“木青嵐”,而霖鋃的則為“青霖”。說實話,我真的用不習慣這個新名字,木敬騰也沒說什麼,隻是說我隨我喜歡,若是我不喜歡新名字的話可以一直用之前的名字,而那個名字也隻是為了記入族譜而已。
隨後,他便派一名婢女給我,叫沫兒,她領我到我自己的新房間,那個婢女大概也隻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看來和我同歲,說的時候有帶著俏皮,應該是進來不久吧。
看到自己的新房間,還是那種感覺,跟以前在牧家時一樣的布局,但是這些格局似乎透著隱隱的固執,我也覺得很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卻沒有深究。但是對著這樣的格局的房間,我覺得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是沒錯,以前房間的布局全是娘親親自擺布的,透著陣陣的安心。細看那一樣風格的房間,在這樣的世家中,真的可以透漏著安心嗎?
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人倚著門,沫兒見狀,立刻向他作了一揖,道:“大公子。”那個人點了點頭,向我走來。
他眼眉一挑,“你就是二叔的女兒。”眼裏盡是說不盡的厭惡。
“嗯。我是木敬祁的女兒。”看來,他就是傳說中的木敬騰的獨子木青雲。
他向我走來,輕蔑地看著我,猶如在看一樣垃圾,手狠狠地抓住我的下巴,向我左瞧右瞧的,“哼,你跟那個女人一點兒也不像,除了有她同出一轍的眼睛以外,你哪裏也不像她。”然後,橫了我一眼,“你就在這裏好好住吧,我們會好好地養你,將你送進宮裏去的。”
啥?宮裏?我揉了揉那被他抓得生疼的下巴,正想問他究竟想說什麼的時候,他居然走人了,連聲音也沒有。
對著這樣的人,我的日子怎麼安寧呢?他的出現,令我對這個新家充滿這危機感以及迷惘,不安、恐懼不斷地交雜著。
夜裏,我點著油燈,在那裏練字,因為我的毛筆字實在是太爛了,扭扭曲曲的,令人慘不忍睹,常常遭到希曄的笑話:字應該端端正正的,而不是想被颶風所吹歪的樣子的。於是就下定決心要練字,央他寫了一些字讓我來臨摹,也就是我現在手中所拿著一手寫滿了漂亮的字帖,慢慢地對照著來臨摹。
忽然,窗外有人敲了敲窗子,伸頭一看,居然是希曄,我趕忙打開門跑了出去,投進那個早已熟悉無比的懷中,眼裏的淚很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隻有在他的懷裏我才能使我在這裏的不安驅散,得到片刻的安心。
他沒有說任何的話,隻是讓我這樣久久地抱著。他知道,有時候一個溫暖而安心的懷抱任何的任何的話都要安撫人心。
從此以後直至那個決定之前,幾乎在每一天夜裏,希曄都會翻牆而至,僅是為了見我一麵。而且,木家中的人竟然毫不之情,這讓我有一絲的興奮:這多像羅密歐與朱麗葉呀?但是,我不喜歡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結局,太悲了。
事往往與願望相違,這就是現實。
第三十三章齊聚起糾紛
我回來不久後,霖鋃也被木敬騰接了回木家。
那小子一看見我,就拚命地向我跑來,緊緊地摟著我,嘴裏喃喃:“姐……姐……”
我也輕輕地摸了摸他頭發,慢慢地將他拉開,看看他究竟長成什麼樣了。一年多沒有見麵,他看來長高了很多,現在已經長到了我胸口了,由於長期的日曬,他的膚色也成了小麥色了,而臉上也帶有一點點的堅韌之氣,簡直就是一個小男子漢了。
幫他整理一下那皺起的衣衫,勾起唇角對他笑了笑,“都已經十歲了,還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儀容,若是再過多幾個年頭,還是這樣的話,女子都不肯嫁你的了,要是你到時候成了鰥夫怎麼辦?。”
誰知這小子居然不把我當回事,嘴角一撇,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沒關係,隻要姐你不嫌棄我就是了,人家怎麼看我,我並不想多加理會。”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認真地說。
我撫著他那逐漸褪去稚氣的俊臉,這個一直沒有娘陪伴在旁的他,不知道過了幾個年頭後長成什麼樣子呢?一下子失了失神,不過很快地恢複過來了,“姐姐怎麼會嫌棄你呢?你是姐姐最愛的弟弟,即使天下的人都不要你,姐姐也不會嫌棄你的。”他的臉色在在這一瞬間變了兩次,是哀傷,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