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陳東家解一四身世,倍感淒涼。(1 / 3)

所謂煙雲,即過眼雲煙,過去的事就是過去的事了,不提起,沒人會記得了。

序1:

江西省萬安縣的良口鎮,地處贛南一隅,昔日贛江上的一顆閃亮明珠,一個繁華小鎮,小鎮外桅檣林立,商賈如雲,素有“小南京”的美名。良口的繁榮,依靠的是贛江這條黃金水道,良口有著它的優越的地理位置,它地處三縣交接處,兩縣交界處所在恰好是贛州與萬安的水路中點。這裏江流迂回,四圍青山平緩,地方富庶,人煙繁盛。澗田河上遊的順峰、均村、白鷺是出產木材盛產茶油的地方,各種做竹木生意,販運茶油、油漆、藥材、茶葉的生意人來來往往,大多落腳良口,或者長期以這個地方為根據地,擴張著自己的生意。正是這些船員、水手、小販、大大小小的生意人,給良口帶來了繁榮,帶來了財富。

萬安水庫修築後,良口鎮完全被水淹沒,從此這個昔日繁華的鎮子不複存在,萬良閣、三慧寺、良口天主堂,這些名勝古跡全消逝在了一片茫茫的煙波上,再也找不到了昔日古鎮的一點點影子。隨著市鎮的消失,良口的繁華完全消逝,而且隨著陸上交通的發展,贛江水道的地位一再衰落,如今的良口不過是贛江邊上一個荒涼的小漁村而已,沒有公路經過,沒有一個像樣的碼頭,大部分人家都遷移走了,剩下的不多的人家依山臨水築屋,耕耘著有限的一點點土地,靠打魚為生。

故事就從1934年說起吧,落日的餘暉慷慨的灑在良口這片富饒肥沃的土地上,一天的喧囂也就隻有這段時刻是稍微安靜的,不遠處幾排人家的屋頂上冒出了嫋嫋炊煙,該是歇腳的時辰了。

良口鎮上有個大戶人家,東主姓陳,名良全,膝下一兒一女,大兒叫陳東浪,小女叫陳西花,名字甚是土氣。

陳良全,是一位客家商人,他經常走南闖北,做的生意是把贛南地區的竹、木材,茶葉,稻米,豬鬃等當地盛產的物品用船運方式銷往外地,然後在把外地特有的物產用船運輸回來在本地銷售,日積月累的,財富也就累積起來了。

陳家老小一行人正吃飯的時候,一個清爽壯實的青年從門外徑直進來,他約莫20來歲,短發,剛毅的國字臉,膚色稍黑,高高的鼻梁甚是好看,一雙濃眉大眼,眉宇間正氣十足,一身土布灰的短衫,難以掩蓋他壯實的身板,胸背肌肉像堵牆一樣。

還沒等他開口,陳西花放下手中的筷子便從凳子上起身喊道:“一四哥,快坐下來一起吃飯吧,飯菜都快涼了,快點快點。”

陳西花是陳良全的掌上明珠,模樣清秀,從小嬌寵,雖說有些小脾氣,不過秉性純良,舉手投足無不透露大家閨秀風範。

一四來不及回西花,畢恭畢敬的對上座的陳良全喊道:“東家,運往上海的茶已經裝船了,帆布也已經蓋好,就等您親自去檢查一下,另外,碼頭貨倉的大米也已經入庫,這批大米買主要的急,現在貨船排的有點滿,一時半會還發不了貨,您看如何是好?”

陳東家和氣的對著一四說道:“先不急,來來來,坐下歇會,吃完飯咱一起過去看看在說吧。”

一四:“好的東家。”然後上了飯桌,從木製的盛飯容器裏裝了碗飯,接著狼吞虎咽起來,吧嗒幾口,一碗就見底了,可見飯量不一般。

也難怪,平時一四幹的活大多是體力活,裝貨卸貨的,平常隨東家采購貨品的時候,都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用扁擔挑著兩大籮筐的硬通貨,前後有長槍手保駕護航,那個年代歲月做生意,兵荒馬亂,這些都是用來自衛防身的。其實遇到大股兵匪,也隻能自認倒黴了,對付一般的打家劫舍的土匪,有幾杆槍還是管用的。

當時所謂的硬通貨,通俗來講就是大洋銀元和黃金,那些個貨幣,都是極具分量,如果是做比較大的買賣,光用籮筐挑這些銀元的夥計都要不少,一四從小就幹這個,一籮筐裝滿少說也有3000個,一個大洋按26克計算,一個籮筐的大洋少說也有150斤左右,如果是挑滿一擔,怎麼也是300來斤的重量,還要走那麼遠的山路水路。若是遇到山雨泥濘道路打滑,要挑著那麼一個擔子,就更是不容易了。

看見一四吃的著急,陳母心生憐惜的給一四夾了塊雞腿,“一四,多吃點兒。”

看見母親對一四的疼愛,陳西花也趕緊的給一四夾了幾次菜,“一四哥,多吃點唄。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我就喜歡看你吃飯。”

一四:“夠了夠了夠了,我吃的挺多的了,西妹子,我自己來吧。”

這時陳東家發話了:“福鬆明天就該回來了吧,澗田村子的大米應該收購的差不多了。”

母接茬道:“今年大旱接著大澇的,沒幾家好光景的,也沒多少收成,能收多少算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