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頭腦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把自己痛罵了一通。

“我是不是瘋了?”她自問,“怎麼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呢?實在是太離譜了!”

這一日晚上,星星掛滿了整個夜空,她的雙腳又踏上了濕潤的沙灘上。

她爬上岩石堆,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靜聽海的聲音。

海水不時撞擊在岩石上,發出“嘩嘩”的的聲音,同時濺起了很高的浪花,打在她的長發、衣服、褲子上。

她捧出海螺,輕輕扶摸著,心裏正想著海龜以及螺星生靈的事,忽然間耳邊斷斷續續響起了什麼聲音。

她嚇了一跳,心怦怦亂跳了起來。

聲音仍在繼續,她大氣都不敢出。腦子裏開始胡亂猜測:會不會是什麼野獸肚子餓了出來覓食?或者是長了兩條甚至更多腿的海洋動物上岸尋找食物?

她側耳傾聽,聽出了是人的聲音,這聲音仍斷斷續續,似乎是一男一女。

一個讓她覺得更恐怖的猜想蹦了出來:難道是有人幹壞事,把人殺了帶到此地拋屍?

她睜著眼睛看去,仗著朦朧的月光,果然在離她十米外的地方靠近海水處有兩個黑影,其中一個黑影已經倒在沙灘上了。

“人命關天!”她首先想到這個,救人於危險之中的急切心情使得她顧不上自身的安危了。

她張口想要大聲喊叫,轉念一想,萬一行凶者聽到聲音反而喪心病狂將受害者殺害,那就不得了了!所以萬萬不能驚嚇到他!

“怎麼辦?”她急得團團轉。

她忽然想到,既然這個人膽敢在此行凶,這說明他一定是堅定的認為不會有第三者在此處出現!

就借助他這個弱點,那麼……

她把大海螺塞回包包裏,悄悄的走下岩石堆,弄亂自己的長發,遮住臉。搬起一塊大石頭,慢慢的朝黑影移過去。

近了,是一個高大的身影。

再近一些,這個男人的身上竟然空無一物!

“天啊!原來是個變態狂!”她吃了一驚。

男人壞笑著往沙灘上躺著的人撲了下去。

她定睛一看,月光下能看得出躺著的是一個女孩,她的身上同樣是沒有任何衣物遮蔽。

他們兩人的衣服被淩亂的丟在一旁。

“原來這個男人是要幹這種壞事!真是可惡!”她憤怒了起來,“這個女孩看樣子已經被她弄暈了!可惡的變態狂!”

她舉起石頭,已經準備了要往男人身上砸下去。

突然間,一個嬌滴滴的、微喘氣息的聲音從已經“昏迷”了的女孩嘴裏傳出:“建樹哥哥,快點嘛,我要……”

這時男人開口了,他喘著粗氣說:“我的寶貝兒,我的鈴鈴,哥哥就來……”

聽到他們的談話聲,柳柔月嚇了一大跳,同時全身呼哧呼哧的起了雞皮疙瘩。石頭跌落下來,差點砸中她的腳。

這兩個人竟是鄧建樹與叫小鈴的女孩!

天啊,他們在這裏……

“啊!誰啊!”小鈴大叫一聲,緊張的雙手摟住鄧建樹的脖子。

“誰!想幹什麼?”鄧建樹粗暴的吼了一句。

柳柔月嚇得一聲不吭,披頭散發的拔腿就跑。

沙灘上的兩個人看她跑遠之後,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而是繼續著他們原來的事情,跑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柳柔月已經是滿身大汗。

她坐在椅子上,心怦怦的跳個不停。

鄧建樹與小鈴糾纏在一起的一幕不時在她的腦海裏轉頭,她感到全身熱哄哄的,同時又覺得惡心不已。

由於夜裏難以入眠,第二日上午,她沒精打彩的去上班,沒想到接待的第一批客人竟是鄧建樹與小鈴。

他們像是被膠水粘住了分不開的物體一般,高調的相擁著走進了茶館。

看到她之後,兩人都覺得有些意外。

小鈴甜甜的同她打招呼:“柔月姐姐,你好。”

鄧建樹微笑的看著她。

“對了,你怎麼在這裏上班?你原來不是在花店裏打工嗎?”小鈴忽然問道。

想起夜裏的事,柳柔月的臉忽然紅起來了,吞吞吐吐的隨便說了幾句話。

“原來這樣,在這裏上班也不錯啊,還能經常去看海。你知道嗎,我們昨晚上就在沙灘上過夜,哇,那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如果沒有建樹哥哥,我絕對不敢想像自己會躺在沙灘上睡覺。柔月姐姐,我現在覺得你真的好勇敢!”小鈴口無遮攔的說著,腦袋又往鄧建樹的肩上靠了過去。

“隻要你喜歡,以後我們可以天天在沙灘上過夜。”鄧建樹憐愛的撫摸著她的臉,完全不把柳柔月放在眼裏。

她捧著紙和筆還在等著他們點餐呢!

“你們恩愛夠了嗎?”她麵無表情的問。

經她提醒,兩人才醒悟過來他們到這裏來是幹什麼的。

他們翻看食譜的時候,兩人的腦袋不知不覺中又碰到了一起。

小鈴在鄧建樹耳邊悄悄的說著:“建樹哥哥,你昨晚好厲害。讓人欲罷不能。我以為我快要死了!”

鄧建樹回應道:“你昨晚非常銷魂……”

聽著他們露骨的談話聲,柳柔月覺得全身滾燙,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鄧建樹無意間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當看到她臉上的紅暈時,嘴角處揚起了不易察覺的笑。

柳柔月說了一句:“你們聊夠了,需要點什麼再找我!”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柳柔月疲憊不堪的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她慢慢的走了一段路之的,便不時的回頭去看,因為她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火辣辣的眼睛在盯著她看,並追隨著她的蹤跡。

她害怕極了,加快了步伐。

在一條街的轉角處,她停下了腳步。

她靠在牆壁處,作深呼吸以緩解恐懼的心情。

接著她脫下自己的一隻涼鞋,拿在手裏。

她的身邊不時有路人走過,他們總會有意無意奇怪的看她一兩眼,然後繼續原有的腳步。

先不管陌生人的眼光如何。

她開始猜測,跟蹤她的人到底是誰?杜警官?他應該不會鬼鬼祟祟。長傷疤?她相信他已經改邪歸正,不會再偷偷摸摸……

這些人跟蹤她目的何在?劫財?她窮人一個!身上沒幾個子。劫色?這裏人來人往相信此人不敢下手!如果他為劫色而來,那麼萬萬不能回出租屋,否則隻能引狼入室。

正胡亂猜測的時候,她感覺到跟蹤她的人已經靠近。

在他拐入轉角的時候,她迅速橫在了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同時她舉起涼鞋對著來者一陣狂打,嘴裏罵著:“變態狂!為什麼跟蹤我!”

來者是個身材高大健壯的男人,但仍被她揍得呱呱直叫,撒腿直往回跑。他雙手抱著頭,一邊求饒。

柳柔月哪裏理會他的求饒?她恨透了這種鬼鬼祟祟想對女孩子下手的男人!她覺得這種男人一定經常幹壞事,就算不是經常或者是第一次,她也要狠狠的教訓一番這等人。她堅信,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二次,第三次……就如鄧建樹,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女人,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她一路追打著他,鞋子狠狠的打在他身上,發出“啪啪“的聲音。以她的大力氣,一個鞋印打下去,一定非常的疼痛,更何況她是不停的打,就算是一個大男人也無法承受這種疼痛!

她追打了他一條街,全然聽不進該男說什麼話。

路人們紛紛給他們讓路,有的站著笑嗬嗬的看著好戲,有的吹口哨,有的鼓掌為柳柔月加油,有幾個男孩女孩跟在他們的身後想要把這出戲看完。

人人都認為,他們一定是情侶或者是夫妻關係,男人一定是做了什麼壞事,惹得女孩大發雷霆,非要剝了他的皮不可!

“好潑婦!看,這就是潑婦!”有人笑嘻嘻的說。

“一定是男人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有人分析。

“不對,應該是他賭錢賭輸了。”又一人反駁道。

……

總之,眾說紛紜。

柳柔月直打得氣喘籲籲,彎著腰大口喘氣。

男人被她打得連連呻吟。

當她再舉起鞋子要往下打時,男人轉過身子,吼道:“柳柔月,夠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潑婦了?”

她舉著的鞋子掉在了地上。

她雙手交叉在胸前,圓睜著雙眼,沉著聲音問:“為什麼跟蹤我?有何企圖?”

她忽然啞口無言了。

站在她麵前的是鄧建樹!

他一臉的怒氣,質問她為什麼見到他就打?

“我以為你是壞人,在跟蹤我!”她吞吞吐吐的說。

“你沒看清是誰就打?我真服了你了小姐!”鄧建樹碰了一下左手前臂,他疼得“哎喲”的低聲呻吟著。

“對不起啊,你還好吧?”她小心翼翼的問,臉上很是尷尬。

“能好到哪?我真是冤啊!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通。”

“對不起。”她說。

“算了,反正打都已經打了。”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問。

“不用了。這個還沒到得到醫院治療的地步。”鄧建樹沒好氣的說,“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孩子,怎麼打起人來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