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你說出實情,且隻要火道劍術並非他教之術,為師怎會責怪你啊”天莫歎息,上前欲拉起火煉。
然而火煉卻讓開了身子,依舊跪地不起,痛聲道:“弟子之事並非如此簡單,我身上早在五年前就摒棄了水道劍術,僅存火道劍術了”
天莫長老伸出的手頓了半空,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望著火煉,然火煉埋頭不起,顯然言語為真!
“為什麼要拋棄水道劍術?”久久,天莫長老哀聲問道。
火煉沒有勇氣抬頭,他無法安然自若麵對此時可能一臉悲戚的師尊,因為那樣他覺得自己可能會瘋掉。
當今世上,除了死去的父親,他誰都可以去騙,唯獨這個老人不行,這是養育他十年教他劍術的師尊。
然而自己卻泯滅人性騙了他。
火煉錯已造成,不想一錯再錯,希望得到彌補,希望能自我救贖,能讓愧疚心稍稍減弱一些。
當下毫無隱瞞把自身一切係數道出,包括自身乃稷山古墓內埋葬之人的後裔,現在懷中就藏有火道至高劍譜火炎劍術,為何摒棄水道劍術等等。
“師尊,您懲罰弟子吧,縱然驅逐出教弟子也無半句怨言!”火煉說完一切之後,還是無法抬頭直麵相對,腦袋深深磕在地麵,請求承受,且任何懲罰都願意接受,因為他認為自己罪有應得。
天莫仰望夜空,眸光迷茫,黯然神傷,最終一聲長歎,蘊含著無盡悲寞。
火烈的心為之一陣絞痛。
“沒了水道劍術,我還配算你師尊嗎?”天莫臉色悲傷,自嘲而語。
“算!弟子心中永遠隻有一個師尊,那便是您,縱然弟子到死,也不會再拜他人為師,因為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埋頭火煉堅定不移的聲音響徹當場。
天莫沉默了,癡癡望著跪拜身前的火煉,心底感觸頗深,眸光閃爍,流落欣慰之色,歎息道:“你且先起來吧”
閉著雙眸額頭緊貼地麵的火煉渾身猛然一顫,心底愧意更濃,泣聲道:“師尊您懲罰我吧...不然我永世難以心安”
天莫神情一震,眼眶有些濕潤,深吸一口氣,收斂複雜情緒,臉色隨之一肅,道:“好!為師便成全你,讓你心安理得站起來!”
話語一落,伸手一招,一柄細長軟劍從腰間飛出,夜色下閃爍幽暗冷芒,驀然持劍之手一震,軟劍劍身頓時流動波光,猶如平靜湖麵起波瀾。
“罰你欺師之罪!”
軟劍橫掃,攜帶劍意猶如匹練襲來,重重拍擊在火煉側身。
彭!
身軀被拋飛,重重砸落在不遠處雜草間,火煉壓緊牙關,不吭一聲,再次朝著老人方向跪下,“懇請師尊懲罰!”
天莫臉色再次一凝,身形一閃下一息便出現在火煉身前,軟劍再次揮起。
“罰你摒棄水道之罪!”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那個少年自認罪不可恕,到了昏厥之時口裏還是不忘懇求著老人懲罰。
躲在村口陰暗角落裏的女子淚眼婆娑,雙手緊緊握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鳳舞想了很久,亦然不放心剛剛耗費精元為柳師弟療傷導致自身已經虛弱不堪的火師兄一人夜行,所以追了出來,想要勸阻,當她趕到這裏,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不知為何,看著火師兄一次次重重砸落在地,又一次次不喊半聲疼痛爬起來,一句句請求懲罰之言,莫名刺痛著她的心,淚水止不住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