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子未說完的話,村長都明白,連忙應下,“我都曉得,都曉得。”
……
“娘,我的學堂服幹了嗎?”
“幹了幹了!在那呢。”李繁花一邊指著桌旁疊好的學堂服給玉芽看,一邊做著自己的繡帕,然後笑看著玉芽的反應。
“那就太好了。”玉芽捧著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摸了又摸。
“就這麼高興啊?玉芽。”蘭兒摸著玉芽的小腦袋溫柔地問。
玉芽點頭如小雞啄米般惹得兩個大人一陣好笑,“嗯嗯,夫子說我們是朱家村學堂的第一屆學童,明天祭掃就得穿學堂服去,好讓先輩們看看他們守護的孩子現在也有書讀了。”
蘭兒聽了玉芽的話,一時有些好奇,就問起了李繁花。
“繁花姐,這後山上怕是不隻有村裏人的……”
“你猜的沒錯。”李繁花歎口氣道,“這朱家村後山還葬著當年護衛邊疆的四百八十一位軍士……”
當年,邊疆杖打完了,傷殘的士兵和需要運回各地掩埋的屍體就隨後勤部隊慢悠悠地走著。
走到朱家村時,正逢盛夏,溫度高的嚇人。
傷殘士兵走不動了,屍體也更不用說,都開始在發爛發臭了。
領軍的人一見不對,立馬讓人停下休整,這一休整就是幾年。腐爛的屍體就近掩埋在後山,由於都有花名冊,每位已逝軍士都有一塊簡單的石碑刻錄了姓名及籍貫。
而一些傷殘士兵由於早已無家可歸,便在當地安頓下來,這朱家村好些都是當年那些傷殘士兵的後代。
而那些軍士墓也被前前後後遷走了三百多所,隻剩下些沒有人認領的留在那。
留在朱家村的傷兵們動了惻隱之心,於是各家約定,七月十一這一日村裏老老少少都來上山祭掃,以慰亡魂。
“原來是這樣,不得不說朱家村有情有義是祖傳的。”蘭兒一語雙關,說得李繁花直笑咧了嘴。
“你這丫頭,慣會說話討人喜歡。”
第二天,李憶蘭早早地來到了後山。她穿著素淨的衣服,神情莊重。村長和嚴夫子在一旁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祭掃儀式開始,李憶蘭專注而虔誠地進行著每一個環節。
儀式結束後,嚴夫子走到李憶蘭麵前,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我想,你可以成為我們學堂的夫子。”
李憶蘭聽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夫子的認可,我一定會盡力教導學生的。”
祭掃結束後,嚴夫子當著眾人的麵宣布,由李憶蘭擔任學堂的新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