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葵頭上的黑布被扯下,入眼的便是一張帶有欺騙性無辜的一張臉,恰好是剛剛分別的緋泓。
“你!”龍葵瞪大了眼睛,“你抓我來幹什麼?”
緋泓輕笑一聲,“自然是請姑娘來做客的。”
“放開我!”龍葵掙紮著,卻無法掙脫束縛。
“噓,小聲些。”緋泓用扇子點住龍葵穴道,手指放在嘴邊神經質道。
龍葵隻能用眼睛瞪著緋泓,緋泓見了更開心了。
“哈哈哈哈,真有趣,明明……明明她之前也是這樣的,為什麼……”
緋泓笑著笑著,突然就心情低落了。緋泓眼神空洞,仿佛透過龍葵看到了另一個人。龍葵心中一陣疑惑,不明白緋泓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反應。
“她......她是誰?”龍葵忍不住問道。
緋泓猛地回過神來,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了笑容。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不過,她已經不在了......”緋泓的聲音充滿了哀傷。
龍葵靜靜地看著緋泓,不再說話。
“你和她很像......所以我才會把你帶來......”緋泓輕輕撫摸著龍葵的臉頰,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她救過我兩次……”緋泓也不管龍葵說不說話,自顧自開口。
他看了眼龍葵,記憶飄遠。
那是他第一次出現在人類眼前,當時,他身受重傷,醒過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就那樣被一群人愚弄著、戲耍著,倒在路邊。
是她救了他,並把他帶回家。
一開始他並不是很喜歡她,即便她救了他。他的本性告訴他:人,都是邪惡的。
慢慢的,他發現,她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邪惡。她對這個女孩產生了感情。然而,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們之間的結局不會美好。
不久之後,妖魔襲擊了村莊,緋泓用盡全力保護女孩,但最終還是失去了她。
她用劍指著他,問他是不是他帶來的妖物,他能說什麼?
說是,可那不是他本意;說不是,可那些源源不斷的妖怪的確是因為他而來。
他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他捂著傷口逃離了她所在的地方。
但又怕見不到她,所以時不時地偷偷看她,這一看又斷斷續續引來那些妖物。
也幸好,她是有些本事的,那一年,她的功力見長。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她,看見你,我才發現並沒有。”緋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龍葵聽了緋泓的話,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同情。她原本對緋泓充滿了敵意,但此刻卻覺得他並非那般可惡。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但是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應該向前看。”龍葵輕聲說道。
緋泓微微一笑,“也許你說得對,所以我又去找了她。”
那次,他幻化成微弱的小妖。
他知道自己和她之間結下了因果,他欠她一命。
所以他故意變成妖的狀態,還是幼年時期,這樣,作為除妖降魔的她一定會對他痛下殺手,且不會受到傷害。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擺脫因果,斬斷情愫。
可是她再次向他伸手,這次抓住她的手,他原本堅定的心動搖了。
他想,哪怕就是以妖的幼態一直跟在她身邊,成為一個寵物般的存在,他也甘之如飴。
可是她卻把他送到山上,然後走了。
“那然後呢?”
“然後?”緋泓掃一眼龍葵,眼中的深意讓龍葵不由一怕。
後來,他就日夜躲在山中,等著她出現。等來等去,沒等來她,反而自己心境變得越發不穩,時而瘋狂,時而消沉。
再後來,他遇到了一位高僧,高僧告訴他,他的執念太深,需要放下過去,才能獲得內心的平靜。
緋泓聽完後,若有所思。
最後,他決定再試一次。
他寫了一封信。
很快,他就看見她出現了。
“你不知道,看見她著急的模樣,我也心疼壞了。所以我給她織了個幻境。”緋泓癡癡地笑了起來,龍葵看著他的樣子,隻覺得心裏一陣悲涼。
“她絲毫沒有發覺,一進入幻境,她立馬跑回家,發現自己的父親有危險又急忙跑到城外。當她抱著父親屍身而”當她抱著父親屍身哭泣,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於是你假裝路過,救了她,還有她的父親,是嗎?”龍葵看著他,有些膽寒,這個人,不,這個妖,愛人的方法也太令人望而生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