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夜空中,數道青黃不一的人影在圍攻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要不是兩方強者擊出的強勁真元在半空中轟然碰撞,摩擦出那一團團的耀眼光芒,年僅六歲的溫布是看不到那些身在璀璨之上的人物的。
“啪啦!”
百丈之外,一塊老瓦落了下來,差點砸到了寄身在破舊屋簷下的兩個小孩。年紀比溫布稍大些的管言猛的往後縮了一下,似乎要擠進牆縫裏,溫布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直地望著那方天際,眼神裏,盡是向往。
“轟隆……”
又一次真元碰撞,擴散開來的真元掃到了破屋的屋頂,屋頂轟隆一下塌下去了,還好,四麵斑駁不堪的牆壁仍堅挺著。
管言被嚇住了,拉了拉溫布的手臂:“溫布,咱們快走吧,這裏太危險了,要是再來一次,這麵牆能把咱們倆埋了?”
溫布不說話,也不動,繼續遙望著那些人物,暗暗地咬牙。
“溫布,我跟你說話呢……”管言害怕極了,卻仍是不敢大聲吼溫布,也不敢先跑。
同是在街頭流浪的孩子,在遇到溫布之前,管言隻有挨打的份兒,跟溫布在一起之後,他總算嚐到了打人的滋味,有時候,也會無端欺負一些比他弱小的孩子。
“你先回去吧。”溫布有些不耐煩地說。
回去,回哪兒去呢?
門洞,破廟,還是擋不了風也遮不了雨的漆黑老屋,在那裏,要是沒有溫布,連過路的野貓都能欺負管言一下。他害怕,不敢回去。
“呼……”
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前麵的房屋樓宇在風中搖曳幾下還能撐住,這座被削去了屋頂的老屋轟然倒下了,四麵牆壁都倒向了一方。
溫布這才轉過身來,抬腳踩在了牆壁斷裂的地方,問了一句:“管言,你看看這裏,再好好想想,能想到什麼?”
管言按照溫布的話做了,可他想到的,還是早點走:“差一點,這麵牆壁就把我們倆砸在底下了,我們,應該早點走的。”
“你錯了!”溫布狠狠地發力,從牆壁上蹬下一塊磚石,認真地說:“要是我們剛才躲著,一定會躲在牆壁那邊,此刻應該被砸死了,但我們都站在這裏,迎著,我們還活著。像我們這樣的人,隻有挺胸迎上它們,才能活的長久。”
“……他們是誰?”管言大概明白了一點,但不知道該迎著誰。日子都是過一天是一天的,躲藏的好點,應該沒事吧。
“是它們!”溫布咬牙說了一句,轉頭看看管言,說了一句:“你先到西街那個破廟裏等我吧,我不去,你別走開。”
“哦。”管言走了。走幾步,回頭想叫上溫布,走一段,還想叫上他,走的遠了,他就跑開了,大跑……
溫布繼續留在原地看著,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可以在土官城裏橫行的人物,心裏想著,以後自己絕對要成為那樣的人……
“轟轟隆隆……”
廝殺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才以衣衫襤褸老者才慘勝結束了,那座偌大的宅院裏,再無一人敢與老者為敵,四散跑開了,老者在半空中懸浮一陣,緩緩地朝著這邊飛過來了。
“啪。”
說不巧也巧的是,從半空中摔落的老者剛好落到了離溫布不遠的地方,溫布想都沒想,大步地跑過去了,借著死寂之中四處尋覓的燈光,溫布認出了這個老者,很訝異:“你不是老潑皮嗎?”
“你叫我什麼?!”老者受傷很重,但餘威尚在。
“……我見過你,你跟我們一樣,也是在街頭流浪的,有幾次我看見你去撿人家丟給你的東西,那你怎麼又跟威震土官城的王家打起來了?”溫布很是奇怪,怎麼想也想不明白,老潑皮既然這般厲害,為什麼還流落街頭了。
“哼,威震土官城……”老者極其輕蔑地一笑,強忍著疼痛側了側身子,給溫布看了看右臂,那裏,隻是一塊空蕩蕩的衣袖:“要不是在蠻荒疆域丟了右臂,一個小小的王家能耐我何,還威震,在天衍大陸上,王家就是一個螞蟻!”
“那你到底因為什麼跟王家的人打起來了?”溫布堅持問。他還是想不明白,一個能會去撿人家丟在地上的東西的人,怎麼會與王家為敵。
“因為他們家那個小子不把我當人看!”老者惡狠狠地說。
“哦。”溫布明白了,他也一直在為這個事跟別的孩子打架,頓了一下,趕緊問道:“你能不能教我修煉,我會比你更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