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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策昂首四顧,神色異常的冷峻。從意識漸漸明複的那一刻起,他就坐在這間簡陋的廳堂中,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在他正麵靠牆的供桌上,有一塊新力的靈牌。靈牌上寫著:故祖考陳公諱奉老大人之靈位。
陳奉是他的爺爺,確切的說,應該是他現在占據這具身體原主人的爺爺。老人家下葬不過數天,身體的原主人本身又是一個天生智商殘缺的人,就在昨天,被一直覬覦陳家這點巴掌大地皮的同城吳氏的子弟圍毆重傷,恰在不久前咽下最後一口氣。
這才給了陳策,鳩占鵲巢重獲新生的契機。
陳策前世,是一個剛退役的戰士。今天在街上溜達,被一個白胡子老頭忽悠,花了一點錢,買了一個很奇怪的小牌。回家看電影,機箱莫名起火,擊中小牌,突然爆炸,然後陳策在一陣劇痛之後,就來到這個十五歲,和他有一樣名字的身體裏麵。
想起來,他都牙疼的很。經過這麼久的融合,他已經完全掌控了這具身體,且從記憶中,尋找到了一些事情。
這裏,乃是乾洲大陸上一個叫作宋國峪州治下的恒城。恒城,是峪州一座人口不足十萬的小山城。
陳策新身體的原主人,得這一方彪悍水土養育,盡管天生智商殘缺,但身體的發育非常好。區區十五歲的年紀,身體的高度,已經不下於一般的成人。
本身他去世的爺爺陳奉是武者出身,平時不惜重金的為陳策用煆骨造血的藥材洗練肉身,熬煉身基。十幾年下來,肉身的力量,和尋常卒級一層武者相差不大。若非腦子不靈光,始終不得真氣,隻怕老早就能修成卒級一層,成為一名武者了。
想到這裏,陳策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修為能有卒級一層,身體的原主人不會死。他更知道,昨天將身體原主人毆至重傷垂死的那幫人,明天還要過來。
不管今生還是前世,陳策都明白一個道理,拳頭是大才是硬道理。想要活下去,必須得有足夠強大的拳頭。
明天要過來的那幫人,絕對有殺死現在陳策的實力。陳策憤怒歸憤怒,也頗為無力。人穿越,我穿越,不穿越到一個好一點的環境也就罷了,怎麼還讓老子攤上這樣的事情?攤上也就攤上,起碼讓老子緩一口氣啊。
這裏不能待了,得趕緊走。
想到這裏,陳策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夕陽猶在,金色的雲霞,翻卷著波浪,宛若一條金紅色的巨龍,橫貫在天地之間,自帶一股無比森然的氣息。時間還早,天黑以後在動身。
趁著現在,陳策在這個小四合院中開始翻找值錢的玩意。尋了半天,唯一過眼的東西,是一口帶著長柄的柴刀。
隨後又將目光轉移到陳奉生前居住的臥室。翻箱倒櫃,隻是在床底下發現一口積了老厚灰塵的木箱。
陳策扛著木箱,提溜到之前待的廳堂。去灰除塵,憑借前世學習過的開鎖技能,三下兩下,捅開了箱子。眯起眼睛,隻見裏麵躺著兩個紫紅色的小木盒。
看著這兩個木盒帶著厚重之氣,陳策不禁想:“難不成,這裏還真有寶貝不成?”在記憶中,身體原主人和他的爺爺生活一直不富裕。
先抓起左邊木盒,打開一看,隻見裏麵躺著一塊分量不輕足有巴掌大,凸起一個猙獰龍頭的令牌。龍頭有似活物,陳策的目光才接觸,一股蒼涼、沉重、肅殺的氣息,驟然迸射出來,壓迫得他呼吸一窒。
手一抖,連忙闔上木盒,迫人的氣息也隨之消失無蹤。
“什麼鬼東西?”陳策足足片刻,才從壓迫的情緒中緩過神來。當下也不敢在輕易動那個木盒,將目光轉移到右邊那個木盒上。這個木盒分量比左邊的要輕不少,陳策很小心的打開一看,隻見裏麵有一塊五厘米長寬的小牌。
陳策眉眼一條,他發現這玩意和前世買的那個小牌子一模一樣。
奇怪間,胸膛突然一陣劇痛,卻是一道金光撕碎他胸前衣襟,從體內噴薄出來。陳策的臉都白了,驚駭的看著,前世那個害死自己的小牌子,在金光的耀動中,跳了出來,和手上抓的小牌,嚴絲合縫的扣在一起。
不多時,一個比拳頭小一號的金色印璽,赫然成型。印璽生成,順著撕開胸膛的金光,鑽進了他的身體。
轟隆間,盤踞在下腹丹田,哧哧飛轉不休。每一次轉動,便噴薄一道熾熱的金光,融入陳策血肉中。足足九九八十一轉,始才停歇。停歇下來的印璽,騰起一道赤芒,化作一縷神念心印,引入記憶深處,變成一項名為煉獄經的功法圖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