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言寸功未有,難得有姑娘如此信任,可是我又豈能讓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隨著我四處流浪呢?這姑娘病情嚴重,我何不明日出發去找脫古思想方設法救她一命,也算是幫她一忙了。
前方一個渺小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是舞兒那營養不良的嬌小身軀。
舞兒冷冷的看了屈言一眼,走進了屋內,可是不出片刻她竟憤怒的走了出來,一拳就向著屈言麵上而來。
屈言微微詫異,急忙躲開道:“怎麼啦?”
“你怎麼欺負我娘了?”說著舞兒抬腳向著屈言腿上踢來,角度頗準而且力道已不弱,顯然是學過幾天武功。
屈言想不到舞兒竟然會武功,不過心中又疑惑到底怎麼就欺負她娘親了,伸手陡然抓住舞兒纖細的腿,道:“你娘怎麼啦?”
舞兒也不答話見腿踢不到屈言,反手一掌就向著屈言脖子斬了過去,手法淩厲,顯然是練過不少次了,不過這樣的武學對付一些不會武功的人或許有點用,但是麵對他屈言就毫無意義了。
屈言不急不緩的再次抓住她的小手,道:“到底怎麼啦?”
舞兒見打不著屈言,突然甩開屈言跑到一邊蹲下身子小聲抽泣了起來。
屈言滿心疑惑,卻又被舞兒的憔悴的哭聲弄的滿心煩亂。
“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欺負我們孤苦無依的母女兩人,把我娘欺負哭了,現在又來欺負我一個小女孩了,我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舞兒越哭越傷心,越哭越聲嘶力竭,聞之令人黯然垂淚。
“好了舞兒不要哭了,叔叔又怎麼會欺負你娘了呢?你娘剛才也隻是想起了傷心事而已,好了你不要哭了不然就把你娘吵醒了!”屈言不能告訴她你娘要把你送人。
屈言走過舞兒身邊彎下腰又道:“好了,你都這麼大一個姑娘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舞兒抽抽泣泣的抬頭露出朦朧的眼睛,道:“我哭花臉也好看,你個壞人!”
“好好,舞兒不管怎樣都好看,比鮮花還好看!”屈言無奈的安慰著。
“真的嗎?”舞兒嘟著嘴道。
“當然是真……”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自舞兒懷中閃現出一道寒光,勾魂奪魄,毫無預兆的向著他眼前刺來。他陡然一驚,心道這麼一個小女孩心機如此之深而且如此歹毒,急忙閃身後閃,同時一掌削在舞兒的手腕上。
那道寒光順勢脫手飛了出去,‘叮’的一聲釘在了遠處的樹幹上。
“你一個小姑娘怎的如此歹毒?”屈言怒道。
舞兒見奸計不成,起身惡狠狠的瞪著屈言,大聲道:“誰叫你欺負我娘?誰欺負我娘我就殺了誰!我娘身子骨本來就弱,你還要她再彈奏一曲,你還是人嗎?”
屈言頓時語塞,隻能低聲道:“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嗎?我娘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殺了你!”說完轉身就跑進了屋裏。
屈言怔怔的站在黑暗中,剛剛所有的憤怒全部消失,心中充滿了悔恨。
屈言從來沒有現在這般悔恨,如果當初知道她的身體,他又豈能再讓她彈奏一曲?如果知道她家中是此般情景,他又何必跟隨來此,眼不見為淨多好?如果他剛才沒有生氣,也許舞兒也不會那般傷心失望了。
很多如果卻換不來一個結果,再多的如果也隻能慢慢的爛在心底,在心底逐漸沉澱碾壓,成為一縷記憶。
清晨,東方一縷曙光照射過來,大地複蘇萬物生長。
“娘!”突然屋內傳來舞兒慘絕人寰的嘶吼聲。
屈言臉上驀然變色,急忙衝進屋內,隻見她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床上,眼中噙著淚滴,臉上帶著微笑,已然走了,很遠很遠再也回不來了。
他跌跌撞撞的後退,他不知道這個世間究竟是怎麼啦,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他很想向著長天怒吼一聲:為什麼?
可是一切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