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sun的家裏出來已經過了十二點了,盡管sun說家裏有空著客房,我也還是決定回去,因為我已經習慣在睡前,要好好的打掃爸媽的房間,就像他們都還在世,我們一起大掃除時做的那樣。
這是一個結,一個這輩子我無法解開,這輩子也不想不願解開的結。我願它能成為我生命裏的桎梏,這樣起碼我還有一些想起來悲喜參半的牽扯,不至於被那些所謂悲傷地往事淹沒自己的內心。
Sun穿著厚厚的大衣送我下樓,他說我就像他正在新加坡攻讀心理學的小女兒一樣,堅毅,勇敢,卻又不可避免過度細膩,多愁善感。
可是我哪裏配的起“堅毅”這麼高貴的詞語呢?我想我不能勝任。
“啊呀!這麼晚了蘇小姐在這裏是做什麼呢?”在小區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闖入我的耳膜,我和sun同時向我身後張望,我看見了一張討厭的臉。
唐語嫣。
因為唐語嫣的話,本來還在觀望身邊風景的白君良也扭頭看向我,然後就在一瞬間,我在白君良的眼裏看見了詫異,和稍許的怒氣。
唐語嫣頂著一張塗了超多粉底的臉,無辜的看著我說,“蘇小姐這麼晚了還在外麵很危險哦。誒?這位是???????”
白君良也順著唐語嫣的目光望去,就看見了站在我身後的sun,sun隻穿了一件外衣,裏麵還是他的白色冬季睡衣,腳上踩著毛絨拖鞋,一隻手還搭在我的肩上。
我突然意識到,我和sun現在的樣子會給白君良造成多大的誤會!
果然,白君良看著sun幽幽的開口,“怪不得那日走的時候連頭都不會一下,這般決然原來是別有原因。”
我就知道百分百白君良會想歪。但是前提下是現在這幅場景要是換了我我也不會想的那麼純潔。Sun知道白君良有畫外之音,也不動怒,而是友好的伸出手到白君良麵前,“你好,我是蘇衣的心理醫生,sun。”
聽到心理醫生這四個字白君良的臉明顯緩和下來,但還是陰雲密布,畢竟這麼晚了,還有哪個瘋子病人會呆在和自己異性的心理醫生家裏的?
“心理醫生?”唐語嫣不安的看著我,然後問sun,“請問蘇小姐怎麼了嗎?”
Sun還不知我對唐語嫣打心底的厭惡,於是解釋道,“蘇衣受了刺激,所以造成了暫時失聲。嗯,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作為蘇衣的朋友不要再給她任何刺激了。那會使病情惡化。”
唐語嫣立刻擺出一副同情我的架勢,托起我的手淚眼朦朧的說,“蘇小姐你怎麼會失聲呢?一輩子都不能說話了嗎?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君良才會這樣的嗎?這個世界上好男人很多蘇小姐又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呢?”
唐語嫣的話裏含有太多幸災樂禍的成分,如果隻是單純的想要嘲笑我,那麼我悉聽尊便,因為我本就不是對別人的冷言冷語有什麼過多表示的人,但是,她提到了白君良。
且不說她稱呼白君良為“君良”,就是單單那一句蠢到要死的“難道是因為君良才這樣的嗎”就讓我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撕碎眼前這個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出來的女人!
白君良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落寞,我知道唐語嫣的話刺激性有多大,這是白君良在心底認定的一生中最大的敗筆,因為失聲所給我造成的傷害,是他傾盡一生都無法彌補的,所以他也會逃避。
白君良不是神,我也不能把他想象的太過完美,既然同樣是人,那麼遇到令自己絕望亦或痛苦的事情就像逃避不願麵對的心理,應該就是可以得到原諒的了吧?
畢竟誰都不是神,誰又能有權利去指責或者告誡別人對於現實的風刃要全部接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躲閃一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