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飛回到家的時候,鼻青臉腫,渾身是傷,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
家裏的爺爺看到陶飛這樣子,不由皺皺眉,歎息一聲,道:“又和誰打架了?”
陶飛用袖子擦了一下快要流出來的鼻涕,恨恨道:“還不是周家那群小子,管家讓我去街上買一隻燒雞,就遇周家那群雜碎,他們搶了我的燒雞不說,還罵我是有爹生沒娘養的狗雜種,我自然不能忍,所以...”
說到這裏,陶飛眼中射出憤恨的目光,仿佛周家那群人就在他眼前一樣。
爺爺顫巍巍的走到一個木箱麵前,拿出一瓶藥酒,對陶飛道:“過來,爺爺給你擦一下,別化膿了,可不是玩的!”
陶飛乖巧的走到爺爺身邊,抬起頭,問爺爺道:“爺爺,我爸媽呢?怎麼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和媽媽,就我沒有呢?”
他瞪著大眼睛,看著爺爺,爺爺一愣,嘴巴動了動,終究沒有說話,歎息一聲,拉過陶飛,抹了些藥酒在手上,在陶飛受傷處搓揉起來。
“呀,疼,爺爺!”
爺爺碰到陶飛的傷口,還不停的搓揉,疼得陶飛齜牙咧嘴。
“哼,誰讓你老是惹是生非,疼就對了,疼才能長記性!”說完,爺爺又在陶飛的傷口處揉了幾下,疼得陶飛臉都漲紅了。
烏鎮,大魏國西北一個偏遠的城鎮,隸屬於天翼城。
烏鎮有三大家族,陶飛所在的陶家、陶飛口中的周家,另外一家,就是齊家。
陶家和周家一向不對付,自陶飛記事起,這陶家和周家就勢成水火,至於原因,陶飛也大致清楚。
一來,兩家生意上有重合的地方,他們均經營著青樓、綢緞莊、坊市等,所謂同行是冤家,兩家在生意上免不了你爭我奪,互相下黑手,又同在烏鎮這屁股大的地方,不成仇人就怪了。
還有一個原因,從根上說,陶家不是本地人士,百年前,陶家祖先陶國公被貶到這鳥不拉屎的西南邊陲,雖然他當時是被貶至此,不過大魏國主也沒有奪了他的國公封號,因此,雖然虎落平陽,但是威風還在。
這就不免和當地的土著勢力周家產生衝突,兩家沒過多久就為了爭奪一處金礦而大打出手,陶國公一時不慎,被打成重傷,不到一個月,就一命嗚呼了,去世前還心心念念的想著報仇。
新仇舊恨,裏麵又夾雜著利益之爭,兩家的仇恨越積越多,到了現在,已經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雙方都想置對方於死地,奈何兩家力量相當,有心無力。
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在這烏鎮,還有第三個家族,齊家。
齊家崛起於二十年前,齊家和其他兩家不一樣,和他們並沒有太大利益衝突,因為齊家賺錢的方式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一家鏢局,靠替別人運送貨物為生,聽說烏鎮齊家隻是一個分局而已,他們的總局在盛京,大魏國的首都。
三家相互製約,誰都不敢輕啟爭端,以免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爺爺的推拿手法簡直一絕,稍微搓揉幾下,陶飛身上的傷口就不疼了,陶飛開心的抱著爺爺,笑道:“爺爺真棒!”
爺爺滿臉慈愛的摸著陶飛的頭,道:“小飛,以後遇到周家,你躲著點,主子之間的爭鬥,咱們這些奴才摻合在裏麵幹什麼,要是哪一天被他們打死了,多冤!”
陶飛的爺爺陶三,在陶家做了一輩子奴才,對於陶家和周家之間的爭鬥,看得太多,今天陶家打斷對方奴才一條腿,明天周家就會卸掉這邊奴才的一支胳膊,爭來鬥去,最後遭罪的還不是下麵的奴才,他可不想這事哪天落在陶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