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辰側身躲過來劍,抓住對方持劍的右手一捋,欲以太極柔勁擒住對手,然而那人也非等閑之輩,手腕一抖就將他甩開,前踏一步又以劍劈向我。這人的襲擊甚是突然,王清辰剛才一直站立在旁,倒是好躲,我卻還正坐在床沿未及起身,隻得後仰倒在床上避開了這一劍,心說這可真是下策,他再接著出第二招我就隻能在床上滾來滾去了。索性以攻為守,抬腿用力向他踢去。本來隻打算這樣迫他防禦,搶得半招的時機以便王清辰前來支援。沒想到這一腳竟然結結實實的踢在他身上。這人悶哼一聲,連連後退幾步。我心說他可真是太給我麵子了,腿法本不是我的強項,而且看這人的年齡,修為怎麼說也得比我高出不少年,不算楊懷膽那次歪打正著,我可是第一次在實戰中出招,竟然討了個開門紅,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難道是他讓著我?那我可真是太失禮了。我正胡思亂想呢,王清辰那邊開口了:“喲,夏鵬展師兄今天是忘記穿金鎖子甲了?”那人啐了一口血沫,問道:“你個小崽子怎麼會認識我?”“哼,若是不認出你,剛才早就被你偷襲得手了。你離開武當那年的確是我才七八歲的時候,不過我入派甚早,那時已是空虛道長座下弟子了。這些年過去了,你自是不會認得我,不過夏師兄的樣子可沒怎麼變啊。當初師兄們給你起綽號叫‘土匪頭子’,隻是笑你胡子拉碴不修邊幅,沒想到如今你真成了殺人越貨的賊寇!這通往武當的密道又是什麼陰謀?”“下地獄去問閻王爺吧!”夏鵬展擺了個攻勢,眼露凶光,隨時會抓住時機衝殺過來。“失了你那件祖傳的金鎖子甲,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王清辰冷笑一聲,抽出佩劍。“少他媽廢話,老子以為這些天不會和人交手,又嫌天氣熱,就沒穿那麻煩物件,剛才一時間忘了這茬才被你們討到便宜。你們的好運到此為止了!”話音未落,他便挺劍襲來。我與王清辰分左右兩路迎敵,我心說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這夏鵬展又不過是王清辰師兄級別的人物,輩分沒差,想來我隻要輔佐王清辰幾招,由他主攻,便能取勝了吧。然而剛一交手便知我想的太天真了。這夏鵬展的攻勢及其淩厲,在與王清辰交戰的空隙之中還能兼顧向我出招。他使的劍法迅捷而狠毒,並不像武當派的套路。相比之下,王清辰的正宗武當劍法便慢了幾拍——倒不是說武當劍法不夠精妙,這本是一路連綿不絕,以柔勁控住敵人的高深劍術,隻是王清辰對技法的掌握並未爐火純青,無法限製夏鵬展的攻勢,本該是圓轉如意從容不迫的劍招卻被快攻拆的七零八落。我這邊情況更不樂觀,本就是徒手,也沒有空手接白刃的把握,他隻要抽空刺來一劍,我便隻能後退躲閃,之後再重新艱難的接近他。在雙劍相鬥之時空手加入戰局實在是非常困難,我攻擊距離太短,稍不注意就會擋到王清辰身前,反而使他束手束腳,怕誤傷到我。而夏鵬展也看出了這一點,故意憑借步法移動將我引向劍局中心。我每踏進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因此幾乎起不到太多作用,主動進攻的次數屈指可數,都被一一格開。局勢對我們愈發不利,若不是他開局受了些傷,略影響發揮,隻怕我們早就死在他的劍下了。我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稍退兩步,想找點什麼兵刃對敵。屋裏也沒有鋤頭鐮刀之類的農具,連把笤帚都沒有——這屋子估計也不常打掃,地上不少灰塵雜物。掃視了一圈,我的目光落在了一隻大水缸上,心中琢磨出一個點子,於是急走兩步,繞開二人直奔水缸而去。夏鵬展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也未加攔截,隻是加快了攻勢,想趁沒有我在一旁妨礙的時候盡快了結王清辰。王清辰有些招架不住,衣衫轉瞬之間就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眼看情勢危急之時,一片涼水澆了過去將二人打得濕透。夏鵬展一驚,暫緩了攻勢。趁著當口,我抓起水缸便向他掄了過去。按這水缸的重量,常人就算是搬動寸許也絕非易事。縱使我運足了內力,單靠手指的抓握力量將它掄起來也不算輕鬆。夏鵬展見這大家夥過來倒也並無懼色,猛然拍出一掌打向水缸,意欲將其一掌擊碎,那邊還以持劍之手與王清辰對峙,顯然並不把我太放在眼裏。我豈能沒有後招,跟進兩步雙手托住缸低,暗運天罡正氣盾心訣作用於水缸之上,將其牢牢護住。夏鵬展一擊之下竟未將其打碎,反倒被衝撞得挪了幾步。我高喊一聲:“有破綻!”,示意王清辰趕緊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