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一個下人也無權知道,可簡玉卿這時候病急亂投醫,也沒別的辦法,既然他說有主意,那就都告訴他,隻期待著他真能拿出一個謀劃來。當然了,期待越重,小啞兒也就越危險,萬一不成,他的腦袋可就真別想保住了!
簡家為了世家聲名,不敢輕易去動那個裴刺史,但可不代表不能動他一個小小的下人。這年頭,世家裏麵隨便杖斃一兩個奴婢什麼的還是常有的事情。簡玉卿壓根就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隻需要招呼一聲,讓那些如狼似虎的侍衛進來,把小啞兒捂上嘴巴拉出去,一盞茶功夫,後院的狼狗就能吃得飽飽的,連骨頭都不剩。
一個下人而已,就算消失了,也沒有人會在意。
“就這樣了。”
將自己之前到裴府上的經曆說了一遍,當然是有挑有撿的說,有些話說出來太丟人了,給他聽也無用,不如瞞下來。不過就這麼幾句話,小啞兒聽了,還是在心裏暗歎一聲。
這個大小姐……與裴刺史一番相談,可是把人家得罪了。既然如此,隻怕也是撕破了臉皮,從今往後人家不打壓簡家就是好事,更別提相助了。看樣子不能從官道上想辦法了,要讓簡家不虧本,還得由自己來做。
當然,心中腹誹這大小姐不懂規矩,壞了事情,嘴上還得應和:“大小姐說的是,那刺史太不知好歹,竟然與奸商小人同流合汙,真是該當萬死!”
“就是!”簡玉卿也憤憤然說道,隨後又一皺眉,道,“你先告訴我,你的主意是什麼?”
“不急,大小姐,徐徐圖之。”
小啞兒微微一笑,問道:“大小姐,那位隱居在稻香村的陸前輩不是位武林名宿嗎?若是他知道我們簡家被一介商賈之流欺負,不知會不會相幫?”
“你是說,去求陸前輩?”
簡玉卿想了想,忽地眼前一亮,自語道:“對啊,以陸老前輩和風雷門的恩怨,若是知道風雷門在後麵搗鬼,說不定還真會——唔,不行,還是不行。”
不等小啞兒相問,隻聽她說道:“陸前輩許久不問江湖中事,雖然與風雷門交惡,但那些舊事也早已過去,我若此時提出定然不美。再說,簡家和陸前輩也沒有什麼交情,此番去請他相助,若不幫忙,反而生厭,那就更不好了。何況……我簡家好歹也是武林世家,若連商賈都鬥不過,傳出去豈不讓人以為我簡家軟弱可欺?”
大小姐在那裏嘟嘟噥噥,小啞兒在一旁聽著,隻聽到那位未曾謀麵的陸老前輩和風雷門有私怨,心中便是一動,可惜大小姐沒有細說,他也不好相問。隻是說道:“那便算了,我們不去擾前輩清寧。既然如此,就從這商道上想辦法。”
“你懂行商?”簡玉卿白他一眼,不以為意,認為他不過一介雜役,或許有幾分聰明,可沒經過的事,想來隻是半吊子,又道,“可別說降價回本什麼的,我們可虧不起。”
“大小姐且放心。”小啞兒笑道,“降價?這種事兒我們不幹,不但不降,反而還要升上去!”
“嗯?”簡玉卿秀目圓睜,不明其理,然而小啞兒卻已經把他的方法說了出來。簡玉卿聽在耳中,卻都是些從沒有聽說過的辦法,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能行嗎?”
小啞兒一攤手,道:“小的也隻是臨時想出的辦法,至於行與不行,就看掌櫃的如何操作了。我隻不過提個想法,他經營多年,很有經驗,應該更能完善才對。還有,另外一事。”
“什麼?”
“散布流言,稱裴正刺史喜好男風,又近日與一姓秦的商賈子弟來往密切,不清不楚。”
“你!這——”簡玉卿一愣,隨後搖頭說道,“不妥,不妥,我簡家雖然一時落了下風,可還沒淪落到要用這等敗壞人名聲的卑劣手段的地步!”
小啞兒撇了撇嘴,心想著:人家都這般撕破臉皮與你抗了,你還有什麼好矜持的?手段雖卑劣,但好處卻多啊。
不過大小姐說不允,他也沒有再說。隻是道:“還有,需遣一人速回簡家,通報老爺!風雷門既然對我們簡家動手了,想來不止會從商道上打壓,要讓老爺早做防備!”
“對啊,我怎麼忘了呢?”
簡玉卿一呆。小啞兒不由得搖頭苦笑,心想著,若什麼事都要靠你,隻怕簡家早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