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蕭蕭風雨,離人長苦(1 / 2)

那一抹的心動,卻是一段刻骨銘心的傷痛。

即便隻是輕輕刮著微風,即便這是一個沒有白雪皚皚的冬天,即便高高懸掛的太陽放射著異常刺眼的光芒,滿臉憔悴的蕭離卻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呆愣地看著操場上雀躍歡呼、不停跑動的孩子們,思緒飄忽,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和那人初見的那一天。

······

還是在一個冬天,還是在高高的觀眾席上,蕭離看到那人端坐在一張漆著書本顏色的長椅上,烏黑的長發隨著微風在飄蕩,不同於女子順直,卻更加飄逸,發梢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在幹燥的空氣中彌漫,天藍底色的大衣在耀眼的陽光下,白色條文如同水波般輕輕蕩漾,好像要把蕭離的心融入其中,就在那一刻,蕭離體驗到了十八年來第一次的心動。

不同於劇烈運動之後的猛烈跳動,這次的心動猶如春雨入夜般帶著一絲甜蜜,仿佛夜行山路般夾著一點慌亂,恰似小鹿亂撞般領著一股衝動,這種體驗,蕭離知道書上都稱之為“初戀的悸動”,她開始猶豫,開始彷徨,彳亍走向那個人,她的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喉嚨很幹燥,被堵塞了一般,就要說不出話了。

似乎是聽到了蕭離的腳步聲,那個男孩轉過頭看向蕭離,還未來得及看清他臉上的五官,蕭離的眼中就失去了他的麵孔,但蕭離卻永遠也忘不了那一雙眼睛,那是一雙能夠照亮整個世界的眼睛,瞳孔卻又深邃得像個黑洞,好像隻要一眼就能夠把人的靈魂都吸走,至少蕭離不知道自己的靈魂在何方。

“肯定是被他的眼睛吸走了!所以我要叫他賠我一個純淨的靈魂!”想清楚了緣由,蕭離便不再猶豫,她快步走到“凶手”的身邊,在長椅的另一端理直氣壯地坐下。

“你······”男孩輕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入侵者”,兩抹長長的睫毛輕輕聳動著,明明是個男子,卻比女子的睫毛更加靈動,好像在斥責這個“入侵者”的無禮。

蕭離不為所動,目不斜視,因為她怕自己一旦看著這個男孩就真的語塞了,至少書上說當一個少女遇到自己喜歡的男生之後,大部分會臉紅,會語塞,即便她認為自己不屬於大部分中的一員,可是她的臉已經在發燙,十八歲的她如同一個小女孩在害羞——這在她傳奇的人生史上無論如何都是一筆不可告人的敗筆。所以她絕對不能語塞,高傲的內心不允許!

“你好,我叫蕭離,名字來源於詞人納蘭性德的《菩薩蠻》:蕭蕭幾葉風兼雨,離人偏識長更苦。”蕭離一口氣將自己的姓名來源說了清楚,有大詞人的詞作證,這是很好的開端,她很滿意自己的表現,所以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說:“我的大名想必你耳熟能詳,仰慕許久了,今天看到真人如果想要簽名之類的,請你自己提供筆紙。”

“嗬嗬!”男孩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一個自戀的人,甚至都來不及掩飾自己笑聲裏的嘲諷,陽光下的笑臉總是會讓人覺得特別絢麗,他的眉頭舒展開之後,那兩道黑眉也在雀躍,俊美的臉龐綻放的笑容那麼好看,嘴角上揚的笑容充滿魅力,蕭離卻覺得好可怕,他的靈魂完全不屬於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