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的屋內,看不出任何異樣,可是屋內的幾個少年卻都緊鎖眉頭,好像一直在奮力抵抗著什麼強大無比的東西似得,偶爾會有一個少年起身奮力小小的挪步,可是最終卻隻是一點點的前進,始終無法逾越更多!
白亦他們進宗祠已經一個月了,陶冕和白豔急切地想知道他們的狀況,可是從外界看卻沒有絲毫的頭緒,這讓他倆不由都亂了心神。
角鬥場外,一向冷靜的陶冕惴惴不安的走來走去,邊走邊跟白豔說道:“已經一個多月了,什麼動靜都沒有!現在白亦是什麼情況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若是白亦有絲毫的閃失,我就再也沒臉見青瓷了,更沒辦法跟他爹娘交代!你是白家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看看白亦現在是什麼情況嗎,隻要確定他安全就可以了,我絕對不打擾,也絕對不會冒犯你們白宗的先祖,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
“你以為我是什麼?我在白家隻不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而已,我能有什麼辦法?”白豔瞅了一眼陶冕,心裏也頗為急躁,語氣不善的說道。
“哎!”陶冕深深歎了口氣,緊鎖著眉頭使勁拍了一下大腿,卻又因為用力過大太疼了,齜牙咧嘴的使勁的搓揉了起來。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跟著白亦來這白宗比賽。
要是白亦安全出來了還好,自己或許罪惡感還不那麼深重,見了青瓷也好交代,白亦的父母問起來也有話說。
要是白亦出不來,那自己這把就玩大了!
那可是白亦的命啊——想想自己將要見不到白亦,就覺得脊背生寒。
“沒事的,聽大長老說,幾個人現在都沒事!不僅沒事,他們都在宗祠內的先祖威壓下實力精進了不少,若是真有人扛不住了,大長老也會想辦法保住其性命的!”一位觀戰的少年好心出聲說道。
少年說完後,陶冕和白豔相互對視著沉默了幾秒。
其實在場不少人都知道這消息,看白豔那般焦急早就想說出來了。
可是,即便心裏有話,他們也不敢講出來啊。
要是白亦安全出來還好,一定會受到白豔美女的優待。
可要是正好趕上白亦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就不僅是得不到美人的垂青,更是會讓白豔和陶冕拿自己當害了白亦的罪魁禍首那般對待了,白豔雖美,可是她手中那把“彎月”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惹的東西!
誰願意背這個黑鍋?
“除了這些呢,還有沒有別的?”白豔的視線一一掠過身後東院的眾人,催促著問道。
沒有人回答,所有和她視線接觸的人都不自覺的避開。
心裏微微歎息,拚命壓製住心中的怒火。
“白豔,好久不見,脾氣還是不小啊!”有人突然出聲,打破了這片區域的死一般的寧靜。
見到有人出聲,在場所有白宗東院的子弟們的視線全部都聚集到了說話的人身上。
她坐在角鬥場最邊沿的角落裏,如果不是因為突然發聲,幾乎被所有人忽略掉。就算偶爾有人將視線轉移到她臉上,也會以為她是哪個分家的子弟,或者隻是個前來觀看白宗一年一度的大賽之類的人物。
頭發微黑柔順,稍稍齊眉,眼神明亮有神,模樣頗為妖豔魅惑可是似乎又透著清純,看上一眼便能奪人心魄。
隻是她的膚色卻蒼白如紙,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麼小的年紀,卻穿著一身和她形象極為不搭配的黑色長袍。一副暮年老者的打扮,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北涼國內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來到人群中間,她微笑著打量著陶冕和白豔,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了一勾。嘴角微微揚起,臉上的驕傲內斂含蓄,像是下來探查民情的女王一般。
讓在場的人們心裏不舒服的是,在她出現之後,自己好像自然而然的成了等待檢閱的平民,仿佛這女子身上是有什麼異於常人的高貴之處。
看到女子的第一眼,陶冕的臉色一喜,心裏的激動情緒翻滾起來。
她竟然真的來了!
看著女子,陶冕愣愣的問道:“青瓷,真的是你嗎?”
“是我!”女子笑道。
“太好啦!現在你來了,我就不用擔心白亦會不能出來了!”陶冕還是硬在臉上擠出了一絲僵硬的微笑,想要掩蓋濃濃的自責。
青瓷緩緩一笑,淡淡的道:“有我在,誰傷他誰死!白宗,也不例外!”
轟!!!
全場嘩然!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場合過於嚴肅了,怕是有不少人會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