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泫九憶看著懷裏的人蹙了蹙眉頭,長長的睫翼上還垂著一滴未掉落的淚,臉蛋上還有桂花糕的殘渣,嘴唇紅潤,顯得整個人格外的靈動俏皮,他險些沒有控製住吸光了她的血,倒不是因為他嗜血成性,而是這血讓他無法控製自己。
約摸半柱香的功夫,洛元三猛地坐了起來,伸出雙手看了又看,右手在左手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疼的她直喊:“嘶,疼疼疼,……我還活著,太好了我還活著,謝天謝地。”說著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
突然察覺到什麼似的,洛元三猛地一抬頭,果然看到天泫九憶癱坐在軟榻上。
天泫九憶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隨著茶霧散去,洛元三看到他的臉,倏地捂住自己的脖頸,她剛才差點被他吸幹,想著想著,洛元三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天泫九憶就要破口大罵,可張了張嘴,聲音是一點沒敢出,反而行了個抱拳禮,嘴角掛起笑容。
“久聞龍皇乃這天下唯一真龍血脈,小人不過一介低階仙族,怕是幫不了龍皇什麼事……不如,龍皇就放了小人,小人一定當牛做馬,來日必報答龍皇大恩。”
天泫九憶緩緩抬頭,上下掃視洛元三一番,莫說是如今的人仙妖三界,就是如今的神帝,都不知他的身份,一個低階仙族居然知道這麼多。
“好一個當牛做馬,可我若把你放了,你還怎麼給我當牛做馬?倒不如留在我這千臨殿,好好報答我。”
洛元三聽罷,眼珠子飛快轉動,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哈哈,龍皇說笑了,這小人,人微言輕的,如今更是連靈力都沒有,這,這怕是侍候不好龍皇,萬一我這做不好,攪擾了龍皇的興致,豈不是罪該萬死。”
天泫九憶唇角微勾,放下手裏的杯子,不過一瞬就站在了洛元三麵前,鉗住洛元三的下巴,“我這人,喜歡言出必行,你既說了要當牛做馬,我就得替你實現。”
說完轉身離去,留在石桌上一套白色女婢服飾。
洛元三愣在原地,喜歡言出必行的是你,什麼叫替我實現?低頭看了眼那套衣服又看向門口,猛地抓起那套衣服,“他知道我是女子了?”
洛元三狠狠拍了自己的腦殼一下。
“他可是龍皇,我這點障眼法怎麼可能騙得過他!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剛才他都沒殺我,想來隻要我不做什麼過分的事,他也不會殺了我吧,我先委身幾日,再伺機逃跑,希望晉黎那個臭小子快點找到我,趕緊來救我。”
說著便隨手捏起一隻白色霜花,催動靈力飛了出去。
殿外的冷丹崖伸手收回了那隻霜花,看了眼千臨殿就轉身離去。
清方殿內,霜花被冷丹崖打開,花瓣碎落洛元三的話隨之流出:“臭小子,再不來救我我就成那老龍的茶點了。“
洛元三的話音剛落,箋盡寒就眯起了眼睛,一雙狐狸眼緊緊盯著軟榻上的一套婢女服,手上把玩著長笛,不鹹不淡道:“你收她做了仙侍?”
見天泫九憶沒有睜眼,繼續笑道:“她好像還罵你老?”
畫麵裏洛元三的胸口閃出的紅光,詭異非常,如紅蓮般嬌冶,映在空中,留下一道五菱龍鱗印。
箋盡寒碧色長笛化在空中,拍案而起,驚道:“怎麼會在她那?”
冷丹崖蹙了蹙眉,看向天泫九憶,聲音低醇清緩:“當年神魔一戰,你已損耗神脈,後又在喰靈淵重傷龍脈險些殞命,甚至還丟了護心鱗,我們尋了千年都沒有半點發現,如今怎麼會在這麼個小仙身上?”
軟榻上,天泫九憶微闔著雙眼,突然身形一頓,手撐著軟榻吐出一口血來,睜眼的瞬間,一雙妖瞳散著幽幽寒光。
“泫憶……”
箋盡寒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和冷丹崖相視一瞬,轉息間站在天泫九憶身邊。
魚白色的手掌在空中凝出一股靈力,徐徐傳進他體內。
冷丹崖微微縮眸,陰鬱道:“玄清毒竟然提前發作了。”
箋盡寒也難得嚴肅道:“有人幫他壓製玄清毒?這千年來我們都沒找到壓製它的方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良久,天泫九憶緩緩睜開眼睛,聲音低啞孤清:“去查查她的來曆,她絕非普通仙族。”
箋盡寒和冷丹崖先是一怔,對視過後,轉身便離開,化作一縷煙出了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