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裏,靜靜的躺著一個臉色蒼白身體幹癟的少女。一旁,一隻灰黑色的老鼠嗅動著小小的鼻頭竄來竄去的尋找食物。
在這寂靜得連一根針落下也倍感喧鬧的地牢裏,細細碎碎的聲音像數支利針一樣不斷的刺向女孩脆弱的耳膜。
不知過了多久,她那骨節分明幾乎可以看見所有血管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泥汙的看不清五官的臉極盡可能的皺在一起,使得整張小臉看起來就像一朵幹癟的花。
一向敏感的老鼠警惕的瞥了一眼女孩的方向,似乎感受到了那早已消失又突然出現的活人的生氣,圓亮的眼眸透出一絲不解的情緒,卻還是跟隨本能的倏地竄進鼠洞消失不見。
這裏是哪裏?
月翎撫著隱隱作痛的頭喃喃自語著。
痛?她怎麼會感到痛?!不隻是頭痛欲裂,還有整個身體!每一根骨頭都好像被車碾過一般,好似輕輕一動就會全部碎裂,身體各處都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作為一個血族,即使她一直沒有“成年”也是不會有痛感的,除非是被一些對血族致命的東西所傷。可月翎依稀記得自己昏迷前並沒有受到這樣的傷害,她隻是——被迫躲進一口久遠到不知歲月的棺材裏,躺下沒多久就被一陣劇烈的晃動給震昏過去了。
那麼,現在她又在哪裏?
顯然,她沒有被凱爾長老的人抓住,因為她沒有被木樁釘著,畢竟對於血族來說再鋒利的刑具也比不過一根樺樹木頭來的厲害!
月翎看著手腕上泛著冷光的黑色鐐銬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手上微微用力就欲除去這惱人的東西,隻是——她的手竟完全使不上力氣,她甚至虛弱的沒辦法站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月翎終於感到不對勁了。她伸出自己明顯小了一號手掌,詫異的上下打量著。
這是——
月翎慌張的摸摸自己的臉以及身體的各處,怎麼回事?這身體不是她的!這骨骼年齡好像才十五六歲的樣子!而且骨節各處明顯已經僵硬了,就好像已經屍體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位者的本能促使著她迅速冷靜下來,警惕的打量起周圍的一切。
這裏是——地牢!而且還是精心設計過的。這裏的空氣中全無一絲生機之氣,想來外麵定是設下重重關卡阻絕一切。
幹癟的手指不住的摩挲著身上的衣料,這觸感很熟悉!而這個款式——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中國人穿的。作為一個生命看不到盡頭的生物,對於曆史悠久的中國,她還是有所了解的!
幾百年前的一次中國之行,她曾見過這種衣服。不僅買了很多來穿而且還親自學過這種衣服的剪裁。猶記得當時她是極喜愛的,而那些衣服也一直收藏在的她儲物室中。
那麼,難道是——魂穿!
月翎篤定這一定是族中哪位喜愛中國陣法之術的老祖宗留下的。因為她依稀記得棺木上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花紋,隻是當時為了躲避萊爾的手下她也沒多想就躺進去了。
畢竟族中有禁令,誰也不能隨意將族人從安睡中喚醒,否則要受烈炎焚身百年之刑。即使是王族也不能破例!如果是因為犯了罪而故意躲入那就由王者設下禁製根據其罪責處以千年以上萬年以下的強製“安眠”。
不是每個血族都能一滴血不喝睡上幾千年的!最下等的血族往往連一天都熬不過去。所以幾乎沒有族人會因為不想受罰而故意躲進棺材。凱文長老料定萊爾不敢挑戰禁令所以才在分別之際一再叮囑月翎密室裏有空棺。
誒——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殺回去呢!
惱怒的扯扯手上的鐐銬,月翎心裏一片鬱悶。
到底這個身體是誰的,又是誰把她關在這裏,那人要怎樣?!
突然,輕盈的腳步聲在地牢內由遠及近的傳來,月翎毫不遲疑的閉眼屏氣。適當的示弱是求生的必要手段,她現在不僅對這裏是一片陌生而且還手無縛雞之力,不能莽撞行事。
“主上,在這裏,屍體還沒有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