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容的話讓郭蔓青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她很好奇梁越揚到底叫季航做了什麼,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嗎?
“是騾子是馬一試便知,再說了,就算他沒有按著我說的去做又能怎麼樣?”梁越揚沉沉地聲音傳來,郭蔓青握著手機始終未語。
半晌之後,她拿著手機又轉身,一臉平和的輕輕地下了樓,就像根本沒有來過那樣。
“郭蔓青你在擔心嗎?”她一下樓,小朋友就仰著頭問她。
郭蔓青被他問得有些茫然,不等她回答,小朋友就將玩具丟給了林韻然後跑了過來拽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別擔心噢,我外婆很好的,隻是最近更年期到了所以脾氣不太好啊,你忍忍呀,反正我和林韻韻都會幫你的!”
小朋友信誓旦旦地又說:“那天你和小舅舅走了以後,外婆生氣地連飯都沒吃,不過還是我媽媽啦,我聽到她跟外婆說——”
就在郭蔓青的心又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小朋友幹脆閉上了嘴。
“說什麼了?”郭蔓青有些焦急地問。
小朋友忙捂住嘴巴搖搖頭,一雙眼還瞪著樓梯處。
郭蔓青再後知後覺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了,她一回頭就看見梁越揚站在樓梯上,表情淡淡地看著他們兩人。
通常情況下,這是他發怒地征兆,時譽被他嚇到了,立刻拽著林韻到了一旁。
郭蔓青垂了垂眼,然後朝著他走了過去,“你的手機剛才震動了。”
“嗯。”梁越揚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扶住了她的肩膀一道走了下來。
“季航。”她平靜地道。
“我知道。”
郭蔓青在心裏模擬了無數種梁越揚可能出現的回答,唯獨這一種她沒想到。
“他是我表弟。”
這句話就像是重磅炸彈,郭蔓青就記得當時自己的腦子轟的一下,沒了反應。
梁越揚說:“李芸,也就是我小姨,季航是她的兒子。姚清萇對你說的那些有一大半都是失真的,當然也包括我母親,你父親所知道的那些。可以說我的小姨以為可以用自己的死亡就可以將一切瞞天過海……”
梁越揚對她說了很多,這大約是和他相識以來,他第一次對她說這麼多的話。
而且還是是關於梁越揚母親一族。
按著梁越揚的說法,其實是當年李芸先背叛了郭亮在先,後來發現自己懷孕之後,本想直接跟郭亮坦白的,偏偏這時候鍾瑤出現了。李芸就將計就計地演了那麼一出戲,直到後來她頂住了家族的壓力,不惜跟自己父親斷絕關係也將孩子生下來,可是被卻被那個男人拋棄了。
望著繈褓中的兒子,李芸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就在季航三歲的時候,她又得知自己得了癌症,因為多年以來的抑鬱,她生生地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期。
直到後來再次遇見郭亮,李芸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來,自己還是一直記掛著他的。
她隱瞞了自己已經有了孩子的事實,用謊言給郭亮編織了一個美夢,夢裏她依舊純潔如雪,依舊是他那個美好如天使般的初戀。
直到她死,郭亮依舊沉浸在對她的悔恨中。
季航最終被季家接了回去,而有關於他母親的一切也被他永遠塵封在年幼的記憶裏。
這些過往,若非季航後來發現了李芸在保險箱裏一直鎖著地一冊日記誰都不會想到。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李芸撒下的彌天大謊,最後苦的卻是三個家庭。
……
郭蔓青聽著梁越揚說完這番話後,久久未出聲。
梁越揚細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然後低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抱進懷裏。
郭蔓青不能說自己聽完之後一點感覺都沒有,但那種感覺也沒有強烈到讓她覺得無所適從。相反的,她竟然有種“幸好是這樣”的錯覺。
上一輩的恩怨,她本就不想理會,是她的幸福,她不論怎麼樣都不想放手。
“那你媽媽——”
“不會了,我們馬上就回去。”梁越揚道。
……
梁越揚得知季航已經離開了梁家才帶著郭蔓青一起回了家。
俗話說趁熱打鐵。
果不其然,在梁母看見郭蔓青的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當即紅了眼眶。
她顫抖著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郭蔓青心裏早就平靜下來,當年的事情她不是當事人,哪怕後來父母的事情多半也是因為李芸,可這並不能完全地怪罪在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