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當水雲天自爆,黑蓮衝天而起的一刹那,江流之渾身一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交加,失聲痛哭。
四周圍攏的弟子大驚,扭頭看向黑蓮衝起的位置,心中已經明白,師父已經死了!眾人一齊跪倒,重重的磕頭。
“各位師弟,遊山宗的賊子猖獗,師父已經殉道。”江流之一抹臉上的眼淚,翻身站起,“我等身受師恩,豈能不報?我江流之在此發誓,今生必定殺光遊山宗賊子,為師父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
眾人悲憤交加,熱血上湧,齊聲怒喝!
一聲曆嘯響起,一道大山虛影砸下,“轟”的一聲砸在水雲派山門碼頭後麵的集鎮上。
劇烈的震蕩將江流之等人震得站立不穩,一個個栽倒在地。等江流之掙紮著起身之後,往日人來人往的繁華集鎮,此刻已經被夷為平地。
一個碩大的凹坑中,血肉混合著塵泥凝結的豔紅,讓江流之雙目欲裂,“賊子,我跟你誓不兩立!”
“哼!”
一聲冷哼響起,一道勁風衝來,將江流之打飛出去,一路鮮血狂噴。
“水雲派眾人聽著,水雲天已死!水雲派已滅!臣服者活命,頑抗者死路一條!”遊建思的身影出現在水雲派山門上空,得道高人的威壓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籠罩在整個水雲派山門之上。
水雲派一眾弟子頓時驚慌失措,滿臉絕望,哭號之聲不絕。片刻之後,漸漸有人開始叩拜臣服。
連江流之身邊的一些弟子,臉上的神色也開始變幻了。
“師父啊,弟子不孝,我水雲派就要滅門了啊!”江流之重重磕頭,大聲嚎哭。
池瀅擦幹眼淚,上前扶起江流之,“師兄,今日遭逢滅門之禍,師兄豈能自暴自棄?你我師兄弟若是還有人能逃得性命,他日必報此仇!”
江流之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池瀅,“師妹,我們不可能在得道高人手中逃得掉的。就算是虛與委蛇,假裝臣服,我等身為傳承弟子,遊山宗又豈會留下我等性命?你我必死無疑啊!我不是怕死,隻是我等傳承弟子一旦身死,我水雲派就真的要滅門了啊!”
江流之身邊的其他幾名傳承弟子同樣臉色淒苦。傳承弟子是宗門的核心,代表宗門傳承的延續。任何一個宗派被人滅門,傳承弟子是非死不可的。至於其他弟子就不一定了,即使改換門庭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師兄,你忘記了。還有白長老,還有何晨浩師兄,他們去參加龍門大會了,都不在山門。隻有他們活著,我水雲派不會滅門!至於我們,身受宗門大恩,也到了以身相報的時候了。”池瀅扶起江流之,堅定的說道。
江流之臉上升起一股喜色,“不會滅門!不會滅門!哈哈哈哈!好!好!”
“什麼事這麼高興啊?說給我聽聽?”
階梯上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名遊山宗青年修士帶著一群人走了上來。身後押解著一群水雲派內門弟子。
“嘖嘖,看看你們,臉上的眼淚都還沒幹呢?嚇哭了?尿褲子沒有?你們水雲派真是越來越差勁了。”青年修士不屑的看了眾人一眼,冷笑不已。
“遊程,你竟敢口出狂言!給我去死!”江流之一聲怒吼,禦劍衝起,朝遊程殺來。
遊程冷笑一聲,一劍刺進一個內門弟子胸口,“再動一下,我殺光他們!”
“無恥!”
江流之劍光一頓,落了下來,憤怒的朝遊程大聲怒罵!
遊程劍光一閃,將這名內門弟子一劍穿心,“罵一句,我殺一人。你盡管試試!”
“你......”
江流之憤怒至極,渾身顫抖著伸手指著遊程,罵人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你想怎樣?要殺要刮盡管來。”池瀅上前一步,朝遊程大喝。
“你們都知道的。宗門覆滅之後,傳承弟子是必死無疑的。不過呢,我這人比較心軟。”遊程朝江流之等人掃了一眼,嗬嗬一笑,“要是你們自斷經脈,廢去全身修為,然後給我磕頭叩拜,我也可以饒你們一命!”
“你......”
水雲派傳承弟子都是臉色鐵青,怒不可遏。
“不跪?”遊程仰天狂笑,長劍一揮,又一名內門弟子身亡。狠厲的掃了眾人一眼,遊程冷笑著說道:“不跪?不跪我就殺人!”血淋淋的長劍架在另一名內門弟子的脖子上,遊程咧嘴一笑,“江流之,你跪不跪?”
江流之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瞪著遊程怒目而視。
被長劍架到脖子上的內門弟子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師兄......”
江流之一聲慘笑,手中的長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口中響起一聲憤怒的嘶吼,“啊......”
“師兄......”
池瀅淚流滿麵,手中碧綠的飛劍狠狠的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