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想,他非但不能對簡寧出手,還得厚待簡寧才行。嗯,畢竟這是一個很有可能成為自己兒媳婦的女人。
撞見蔣老板笑成菊花的老臉,簡寧心中寒意頓生,她要是知道蔣老板此時的腦洞開得有多大,恐怕會對答應唐心來酒館而感到悔不當初。
幾人心思各異,場麵一度尷尬,簡寧在蔣老板帶著莫名慈愛的眸子注視下,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蔣老板,今晚的事說到底都是我和唐心的錯,我們兩個出門沒帶錢,就想著坑您一頓,我這朋友性子太衝,碰巧今晚還心情不好,得罪了您,還請勿怪。至於酒水的損失和您頭上的傷,我們會將錢如數奉還,如果您還不滿意,價格隨您開,如何?”
做小輩的既然給了個台階下,蔣老板自然不好再端著,他虛咳一聲,擺手說誤會一場。
蔣老板現在才不敢承認之前是欲行不軌之事,別說他親兒子不答應,要是這事落到他家母老虎耳邊,還不得過來扒他的皮!
在蔣越的親自“護送”下,簡寧和唐心出現在沈天雪的公寓樓下。
時間接近淩晨,實在不是個請人喝茶聊天的好時機,簡寧抱歉又感激的微笑,“下次吧,下次有空我請你吃飯。”
蔣越配合的說了聲好,臨走前還不忘跟簡寧交換了電話號碼,看來是把人家的客套話當真了。
旁邊的唐心捂著嘴努力深呼吸,然後噓出一口帶著白霜的氣,A市入秋的深夜實在太冷了,她冷得急跺腳,不過麵對救命恩人,她又不能表現出不耐,隻能迂回著說,“嘿,哥們兒,號碼都交換過了,你們有事電話裏說行嗎?”
顯然,唐心並不懂得迂回的真正含義,簡寧聽得額頭青筋直冒,伸手擰了把唐心的屁股肉,在唐心疼得哼哼唧唧的時候,嗬嗬嗬的衝蔣越傻笑,“別介意,我朋友就這樣。”
“沒事,挺可愛的。”蔣越說,眼睛卻放在簡寧身上,柔情似水,“那回見。”
“回見……對了!”簡寧像想起什麼的問,“幾天前,你被送去公安局,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還有,你的腿?”頻頻掃過蔣越被保全擊中過的左腿,簡寧驚奇他的複原速度。
蔣越眯著眼睛反應了一下,然後輕輕落落的說,“他們沒讓我坐牢,反而是把我送去了醫院……治骨科的。”
等到長手長腳的唐大小姐跟簡平民擠在一張單人床上時,簡平民隻能委屈的把自己卷成一顆海螺。
但這樣睡明顯不符合唐心的淑女理論,她折騰來折騰去,時間滴答答過去半小時,愣是沒找著一個符合美學的入睡姿勢。
簡寧也是被鬧煩了,直接把她的腦袋按進軟乎乎的枕頭,警告她,“睡覺!還有!動靜小點!我媽媽睡眠質量不行,你別吵著她。”
唐心小雞啄米的點點頭。
又過半個小時……
“哎,你怎麼了?從他走後就心不在焉的……”睡不著的唐心用胳膊肘捅捅同樣睡不著的簡寧,輕不可聞的嗓音中透著勢不可擋的八卦氣息,“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是在想那個英雄救美的蔣越。”
“……”簡寧單手枕在腦袋下,在頭腦風暴中捋著線索:他們沒讓我坐牢,反而是把我送去了醫院……治骨科的。
也就是說,淩少宸刀子嘴豆腐心,表麵上恨不得把蔣越千刀萬剮,但實際上,他瞞著她還有李斐,悄悄將人送去了醫院?
“淩少宸,淩少宸……”她在心裏無聲的呼喚這個名字,仿佛是剛認識名字的主人般,這個男人,就不能坦率一點嗎?
就像上回等她等得連飯都沒吃,直接跟她說一句“我很擔心你”不行嗎?就幾個字,難道還能要了他的命?
手背蓋在顫抖不斷的眼皮上,簡寧頭一回想試著撬開淩少宸封閉的心扉。
隔天。
簡寧躡手躡腳叩開房門時,唐心還在呼呼大睡。
清晨,白蒙蒙的日光透過擋光窗簾的細縫裏滲漏進來,外頭似乎有個好天氣。
她擰開一盞白熾燈,披上圍裙,打算為沈天雪和唐心做一頓早餐。
廚房裏的收納筐裏擺著幾顆鮮雞蛋和蔥蒜,還有一袋已經杆好的細麵條,簡寧正思考著是做蔥拌麵條還是雞蛋掛麵亦或是其它的時候,一聲“阿寧”從她身後響起。
沈天雪還是起來了,她站在門口樂嗬嗬地望著她,眸光慈愛,瞅著她的模樣十分讓人心動,就像多年前小小的簡寧背著大大的書包立在門口,等著沈天雪喊她洗手吃飯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