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城,原頂級世家陸家坐落於此,不同於往日的車馬喧囂,如今陸家落寞,隱隱有掉出頂級世家的勢頭。
今日,陸家莊園的大門口人頭攢動,一眾銀袍束發的武者登門拜訪,有明眼人自然能認出那是陸家的親家望舒仙宗的人。
看他們來勢洶洶的樣子,一些聽到風聲之人不禁戲謔:這臨淵城的土皇帝陸家,今天怕是要顏麵盡失了...
陸家正殿,侍女躡手躡腳點燃名貴的香料,隨著噗呲一聲,嫋嫋青煙升起,淡雅的香氣氤氳在整個大殿。
可是,這本就有著安神、靜心功效的香薰卻並沒有緩和大殿裏劍拔弩張的氣氛,大殿內空氣沉的像一灘泥濘。
“胡鬧!”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婚姻大事,乃媒妁之言,兩家之命,豈是你們說改就改的!”
他的手指顫抖的指著前方,嘴角兩縷細長的胡須顫顫巍巍,顯然是動了真火。
而他手指的方向處,兩道曼妙身影俏立於此,帶著麵紗的少女纖細窈窕,她身邊那位成熟女子豐腴嫵媚,無一例外,二人皆如月宮的仙女。
冷清的像是兩尊冰雕。
聞言,那豐腴美婦人開了口,聲音不疾不徐:
“杜管事說笑了,婚約一事乃上一任月華聖女所訂,可是月華聖女已然失蹤多年無從考證,這媒妁之言自然不成立,而如今,你們陸家也不再是當年那執掌風雲的王侯世家了...”
身為陸家大總管的杜佛山,饒是一身養氣功夫了得,此時也是被這女人詭辯的話語,氣得直喘粗氣。
“況且...”這位美婦人輕輕一笑,將目光投向俏立在身旁,麵容隱匿在輕紗之下的少女。
那少女如同天神造物,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便猶如月宮的謫仙女,清澈,又隱隱約約給人疏離的感覺。
“況且,東方霽月已是欽定的新一任月華聖女了,我們望舒仙宗曆代聖女,其道侶無不是當世之天驕,而你們陸家的那位世子殿下,怕是還不夠格...”
如此犀利的話語一出,大殿內嘈雜聲四起,其中不僅夾雜著望舒仙宗賓客的嗤笑聲,還有陸家子弟們的不甘歎息聲。
在他們眼裏,陸家世子陸瑾,可謂是整個陸家的恥辱呀!
“哼,咱家世子殿下可是陸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能與我家世子結下姻緣,那是你們望舒仙宗的福分!”杜佛山一個眼神平息了陸家子弟的騷動,又沉聲道。
“嗬嗬,你們陸家敢將基業交付於一個不能修行,整日聲色犬馬的紈絝手裏,也不怕斷了傳承!”此時,一個仙風道骨的白須老者跳出來幫腔,他是望舒仙宗的大長老,望舒仙宗這些來客中數他地位高。
聽聞這句話,坐在主位上的陸家主終究還是變了臉色,他那雙威嚴的虎目一瞪,強大的威勢震懾之下,全場鴉雀無聲。
剛才口出狂言的大長老也連忙顫顫巍巍縮到美婦人身後,生怕被這雙滿含殺意的眼睛抓到。
陸家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向著左右吩咐道:“將瑾兒帶上來...”
“這是他的婚事,我要聽聽他的看法!”
千呼萬喚始出來,等到賓客的屁股都快坐麻了,才見一位身穿錦繡睡衣,趿拉著拖鞋的少年郎慢悠悠走上大殿。
此時的他睡眼惺忪,臉上還零星掛著沒清理幹淨的胭脂和朱砂...這副模樣,就差沒把他昨日尋花問柳的經曆寫在臉上了。
看到他這副模樣,那些望舒仙宗還心存了些攀附之意的長老們也瞬間熄了念頭,紛紛倒戈。
“開玩笑呢,跟這種紈絝子弟聯姻,簡直是我們望舒仙宗的恥辱!”
“我們望舒仙宗聖女冰清玉潔,豈能由這等浪蕩子玷汙!”
“退婚,退婚!”
“退婚?”吊兒郎當站在大殿中央的陸瑾聽見這兩個字,瞬間兩眼放光。
作為二十一世紀眾多穿越者的一員,陸瑾對“退婚”這個劇情太熟了!
無數和他一樣開局廢柴的主角都是在“退婚”這一劇情觸發後得到外掛,從此走上無敵之路。
“忍辱負重當了五六年廢柴了,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心底一陣狂喜,陸瑾昂首挺胸,隻見他隨手抓來一隻大筆,當著眾人的麵揮斥方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