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蠱毒姊妹辨真假 第39章:大結局
他這時隻求一死,已消去心中的慚愧。隻是到了這時,仍不知指使三大殺手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就算死也死不瞑目。
不知過了多久,厚重的鐵門被打開,一名穿著名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趙承天抬頭一看,驚愕不已,道:“大哥?”
那中年男子乃是趙承天的結拜大哥鄭虎臣。
幾個獄卒搬來一張桌子,在上麵擺滿了美酒佳肴,最後將趙承天身上的枷鎖卸下。
鄭虎臣用衣袖把凳子擦幹淨再扶趙承天坐下,道:“三弟,你受苦了。”然後斟滿了兩杯酒,遞給趙承天一杯,道:“什麼也別說,喝了這杯酒先。”
兩人一飲而盡。
趙承天問道:“這裏乃是死牢,大哥你怎能夠進來的?”
鄭虎臣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肯花錢,花得起,天下就無難事了。”
說到錢,趙承天忽然醒悟。天下論貪錢的人莫過於為錢而殺人的墨丹青、施易與杜芝。記得施易曾說過,指使他殺光逸春園所有人的幕後指使乃是鄭虎臣。
他覺得一陣寒心,正色問道:“是大哥派人殺了嫣紅以及逸春園的所有人嗎?”
鄭虎臣把喝了一半的酒杯放下,並不直接回答,而是有感而發說道:“有些事不能不做,有些人不得不殺。”
趙承天大怒,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連無辜的人也殺?”
鄭虎臣麵不改色,道:“為了守住秘密。也為了給你添點麻煩。可沒想到你們的本事那麼大,最後還是破了所有謎團。”
趙承天道:“你為了守住什麼秘密?”
鄭虎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你什麼了。其實賈似道賣國求榮的那些事,天下人皆知,忠義之臣屢次聯名彈劾,但他就是不倒。這是為什麼?是因為朝中無能人,謝太後以及皇上不得不依賴他。你看看這幾年,天下之土都已被蒙古大軍踐踏而過,所到之處,臣民屈服,無力反抗。唯獨大宋疆土依然獨立,由漢人自己做主。這可都靠著當年賈丞相與忽必烈簽訂的那份契約。天下百姓無不把那份契約當作喪權辱國,但謝太後與皇上卻視它為立國根基。天下百姓無不把賈似道當作奸臣惡人,但在謝太後與皇上的眼裏,賈似道卻是忠臣重相。”
趙承天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便是鄭虎臣,以前的傲骨,不屈不饒,痛恨奸臣敗類的氣節全部消失不見。這是怎麼回事?他問道:“大哥,你是不是也歸順了賈賊?”
鄭虎臣道:“不是歸順而是共事,都是為國家分憂嘛。”
趙承天冷笑一聲,道:“想不到你也為了榮華富貴而攀附權勢。我趙承天當初真是看走眼了!”
鄭虎臣拿著酒杯的手抖了一抖,卻淡然一笑,道:“在這亂世中,一般百姓想要安身立命,苟且而活都已很難,更何況像我這樣富甲一方,擁有百萬家財的人呢?若不給自己找個靠山,恐怕早以丟了家財沒了性命了。”
趙承天道:“於是你便與豺狼為伍,助紂為虐,不惜加害自己的把子兄弟?”
鄭虎臣道:“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也坦白了吧。沒錯,雇墨丹青、施易與杜芝的人正是我。是我讓他們殺了嫣紅還有逸春園的人。也是我讓杜其俊把裝有賈似道賣國通敵證據的盒子給搶走的。更是我指使施易與杜芝讓你們去攔截丁尚書的轎子,從而以通敵大罪將你們關押在這裏的。”
“哈哈哈……”趙承天忽然仰天長笑,笑聲中帶著三分怒,三分恨,三分悔,還有一分哀。他笑了很久很久,直至眼睛通紅,充滿了淚水才漸漸而止。問道:“難道富貴榮華,權力無上真的那麼重要嗎?為了它們不惜出賣朋友,出賣良心,出賣正義?你就不怕死了之後被後人指著墓碑痛罵,背上千古罪人的辱名?”
鄭虎臣道:“誰不想殺除奸臣,匡扶正義,從而名垂千古。可生於亂世,身不由己。天下誰不想殺了賈賊?可太後皇上要保他,要他穩住百官,穩住朝廷,更穩住搖搖欲墜的趙家江山。奸臣不是養出來的,而是被寵出來的。”頓了頓又道:“畢竟兄弟一場,我並不想加害於你。但你與賈丞相為敵,要將他通敵賣國的證據告知天下。你這不是與賈似道鬥,而是在與天鬥!你怎麼可能贏呢?你想想,那封密函的內容一旦被天下百姓得知,到那時賈似道必定要死,而且也必然引起民間大亂,民憤頂致,甚至會有人趁機叛亂起義。內憂外患,叫太後皇上怎麼去守住原本就苟延殘喘的大宋江山?因此你得罪的不單是賈似道,還有太後與皇上。他們才不會去管天下百姓怎麼非議,隻要江山仍是姓趙就行。因此你就成了卡在喉嚨裏的魚刺,讓他們吃不下,寢不安!”
趙承天覺得鄭虎臣的說話不無道理,道:“因此你們便設下圈套,安以罪名,要趙某非死不可?”
鄭虎臣閉著雙眼,輕輕點了點頭。
趙承天道:“一人做事一人擔!你們要害趙某,我認了,所有的罪,我一個人頂了。我求你救救袁姑娘和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