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6章 篇外之記:你在心裏,便是永恒(1 / 2)

人生就是一場盛大的花事,那些年輕時簡單的愛戀終不過是一朵花苞的芬芳暗湧,花開而終將花落,留一地的紛繁任他人慨歎。那些讓人淚眼朦朧的故事,是否有讓你看到往昔或者明朝的自己?再或者,那些故事你是否似曾相識?那場盛大花事裏的某一片落英或者某一縷清芬,是否讓你想起曾經年輕過的歲月輕狂?

小蝶和念南,本來是有另外的結局的。一位忘年之交看來我的初稿,說故事太過悲戚,最好能有些明媚的暖色中和才對得起故事的名字。想想,也是。原本著沒有最悲隻有更悲之原則的我,在思量之後覺得那樣辛苦的愛若是沒有善終,可能我會遭到天譴。於是,我向夢幻的愛情暫時妥協,改動了結局,讓苦苦相愛的兩個人走到一起。可是,塵世本就悲苦,錦上添花的成全怎多見?原本的樣子,應該是這樣。

小蝶和念南的重逢,不是在同學會,而是同學會之前。

小蝶那時並未離婚,雖然小蝶的生活也確實有些不幸。小蝶的敏感細膩和丈夫趙安的粗枝大葉無法契合。趙安講義氣又孝順,唯唯不會疼惜小蝶。日複一日,終於無法再糾結下去,但三歲的斯蘭卻不能不被考慮,於是離婚的事兒就一拖再拖。喬雅無意在一次小聚會上講了此事,便輾轉傳到了念南耳朵裏。毫無疑問,這消息燃起了念南窩藏多年的相思之火。

念南用各種手段尋找小蝶的聯係方式,手機短信MSNQQ……甚至,真的找到的小蝶的地址守在小蝶的書店裏。小蝶縮在殼兒裏,苦苦抵禦念南來勢洶洶的遲來了七年的表白。

最終,讓小蝶無法再淡定的是念南的一通電話:“我曾經嚐試淡忘你,但你不知道,我抱著那姑娘吻下去,她拉我領帶時候我就無法再繼續下去,心頭想的全是你的手放在我臉上取暖時候的冰涼。”

小蝶這時候就想起,高三那個冬天,小蝶看著午間還在坐位上寫習題的念南,忽然難得調皮一次,從念南身後伸過兩隻冰涼的手按上念南的臉頰和耳朵。念南依舊沒有放下筆,依然安定的寫著習題,語氣淡定:“小蝶你又胡鬧了——”

小蝶苦笑,笑得眼淚洶湧而來,而後又一通短信,全英文。小蝶英文不好,拿著手機去百度。原來,是這樣一句:也曾另有一人扮你如我夢中,可是,哪兒有你這樣好。

小蝶無法忍受七年前的洪水鋪天蓋地而來,痛哭失聲。但一切都已經過去,小蝶再也不是當年溫婉如歌的女孩子,生活的俗事已將她磨得失了早先的光澤,如今不過是一粒蒙塵的琉璃珠子罷了,哪還有當年珍珠一樣的亮麗。一切都已經太遲太遲,遲到再也沒有力氣回顧來時路。

小蝶知道念南的性子,這個倔強的人,看著溫潤儒雅,但凡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事兒都做的出來。可是他們之間,早已經存在了一道深深的鴻溝。小蝶已經嫁人生子,而他,歲月正好、幹淨明澈,未來風光正盛。

小蝶決定去見一次念南。

早起,一個小時的盛妝打扮,邁上了通往歸途的客車。一小時四十分鍾,下車時看見念南咖啡色外套休閑大氣,利落的短發淡化了當年的清新,眼鏡也換成了方形鏡片無框的款式,一派成熟男人的沉穩儒雅。

念南一如當年,微笑著牽過小蝶的手,緊緊握著,似乎七年之久的時光隔離一直不曾存在過,他們還是當年的青春正好。小蝶抬手擋著陽光往雲彩處看,控製著即將奔湧出眼眶的淚。

這一天他們就這樣牽著手,去了遊樂園,去乘空中纜車,去鬼屋……中午去了以前念南給小蝶慶生時候來過的小飯館,吃了不放海鮮的海鮮麵。又去了小蝶大學時候常去的麵包店買了紅棗提子麵包,兩人坐在麵包店後麵的小花園,聊著過往的種種。從來不曾訴說的心事,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用憂傷的基調緩緩演奏。

三點十分,小蝶該走了。念南不想開車去送,也不想乘地鐵。兩個人在站點等公交車,像多年前小蝶送念南回去時候一般,靜靜不言語。公車緩緩而來,念南看著小蝶像以前那樣把手裏的硬幣分給自己一個,被小蝶握得溫熱的硬幣放在手心,像花烙一般把熱量傳到心裏,烙上一朵明豔的梅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