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粗壯,高聳入雲,如擎天之柱,遮天蔽日,僅有幾縷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散漏而下,仿佛上蒼的悲憫。狂風呼嘯,如孩童怨靈的慟哭,悲愴淒厲,烏鴉棲息於枝頭,嘎嘎亂叫,似怨靈的淒鳴,在空氣中回蕩。

撥浪鼓敲打的聲音在寒氣森森的樹林中回蕩,在這陰暗的樹林之中,出現了一個人影,或者說是一個怪物,光著腳丫,巨大的肚子穿著一個紅布兜兜,左手拿著一個撥浪鼓,有節奏的敲打著,右手拿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在啃食,隨著撥浪鼓敲打的聲音,伴著一陰森的語調,念叨著:“長生肉,富貴天,吃了一口賽神仙。可惜幹媽煮烹食,留下子孫代代傳,否則一肚吞幹淨,徒留白骨陰寒天,”說完話他另外一個腦袋,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飽嗝,鮮血在他的嘴角滴嘴,他張開了嘴,露出了一排排,尖銳的牙齒,帶著血絲令人毛骨悚然。

在不遠處的村莊,累累白骨堆積如山,散發著血腥之氣,還沒有散去,顯得陰森恐怖。

一個回家看望父母的漫遊郎,見到了整個村莊的人,都被屠吃幹淨,堆積成一座白骨的高山,驚恐的慘叫出聲。一隻巨大的烏鴉遮住這一小片的天空,急速而下,一爪子抓碎了他的腦袋,紅色的眼睛亂轉,啃食著這新鮮的肉體。

樹林之中,一雙雙紅色的眼睛睜開,嘎嘎的叫著響起,數不清的巨大烏鴉,張開了翅膀,撲著白骨堆,這裏就是一個人間煉獄。

被烏鴉肆意啃食的屍體,旁邊滾落著一顆孤零零的眼珠子,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悲慘遭遇。那顆眼珠子伸出細小的觸須,如舞者般搖晃著,似乎在努力尋找著方向。漸漸地,眼珠子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它像是終於做出了決定,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幾個腰佩鋼刀、身著黑袍的人如疾風般朝這個方向狂奔而來,突然,領頭之人如被定身般站住了腳步,打了一個手勢後,所有人都如鬼魅般隱藏在了樹枝上。此時,一個手搖撥浪鼓的鬼怪從他們身旁走過,他們皆露出驚恐至極的表情,汗水如決堤的洪水般瞬間濕透後背的衣服,滴滴答答地從臉上掉落。

那鬼怪回過了頭,兩個腦袋上露出了詭異至極的笑容,尖銳的牙齒如猛獸的獠牙般令人膽寒。隻見它拍著自己的肚子,得意洋洋地說道:“可惜了,我這回吃得太飽了,否則,這麼鮮美的人丹我又怎麼會放棄呢?”說完,它便搖晃著撥浪鼓,漸行漸遠。

他的身影漸行漸遠,領頭的人才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他抬手抹去額頭的汗水,濕漉漉的掌心黏稠而沉重,仿佛那汗水是怪物的涎液一般。實在難以想象,竟然會在這裏遭遇如此恐怖的怪物!他的眼神惶恐地瞟向遠方,心中暗自揣測,隻怕前方的村莊已經慘遭屠戮,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幸存下來。然而,領頭的人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毅然決定前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