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中的感覺(1 / 3)

不明中的感覺

不明中的感覺

見到他相安無事,她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感覺喉嚨之處堵著的什麼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裏不是你看熱鬧的地方,以後這種地方不要隨便來,走,陪我去吃早膳。”冉景騰一把拉過她的手腕,牽著她向巷子的另一端走去。坐在一家餛飩麵攤前。倪涫涫還在想著冉景騰應該進對麵賓客如雲的二層酒樓,而不是在這餛飩麵攤前吃碗餛飩。

冉景騰揭下黑紗鬥篷,倪涫涫驚愕地盯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何似他好端端地有易容了?這張臉與平陽坡時正氣凜然的臉完全不同,與其原本的樣子更加不同,但卻同樣俊美非凡,隻是皮膚略黑一些,沒有他原本的皮膚白皙,嘴唇也不顯得像以前那麼紅潤,似乎厚實了一些,眉毛更濃了一些,配上他現下的一身裝扮,少了以往的文弱氣息,卻多了一分狂野難馴的味道。

“你要不要來一碗?”冉景騰見她發怔地望著自己,不禁伸手在她的眼前招了招手。

“哦,不用了,我在虞園吃了早膳出來的。”她回過神來,萬分尷尬,眼睛不停地往別處看。

“是嗎?一用完早膳就出來逛市集,可真是早,我以為你會等到午膳過後。”他衝著老板招了招手:“老板,來兩大碗餛飩麵。”他一碗,吳譯一碗。

吳譯坐在隔壁桌,四處張望,不知道在欣賞街邊什麼風景。

倪涫涫臉有些微熱,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冉景騰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將臉上那種臉皮撕了下來,扔給了吳譯,然後又對她說:“這下可習慣了?”

倪涫涫瞧著他恢複原本的樣子,就像是民間變臉的戲法一樣,不禁莞爾。

未久,兩碗餛飩麵上桌,這時,隔壁桌又來了兩個頭發衣服一團糟的男人。兩人剛坐下就唉聲歎氣,其中一人道:“還好我跑得快,不然這小命就沒了。”

另一個人附和:“是啊是啊,昨夜裏幸虧沒有喝多。”

那個人又說:“哎,真是搞不懂,這麼多年,怎麼就突然失火了,隻要一想到我的銀票和衣服全被燒為灰燼,就覺得心裏堵得難受,不然哪還要穿這種破衣服,坐在這裏吃這種東西?”

另一個人說:“兄台,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有錢沒命享都是屁,你看那個陳老鴇,穿金戴銀,賺的全是姑娘少爺們的血汗錢,這京城內比她有錢的能有幾個?你看她,錢多的下場就是卑火燒死了吧。”

那個人回答道:“也是啊,昨夜,我還聽過夜的姑娘說最近這陳媽媽也不知道撞了什麼邪風,居然有男人花大把銀子上門點名買她過夜,還連買了幾夜,啊哈哈哈……”

另一個說道:“哎,兄台你錯了,好歹人家李媽媽年輕時候也是花魁啊,啊哈哈哈,不過這年頭,人心裏想什麼誰知道,有些人就是好這口子,人家李媽媽樂意,有錢又能爽,不出山接客那是白癡。”

“哎,隻可惜,這銀子裝進口袋裏還沒有捂熱,就被燒成了灰。”

“是啊是啊!有錢沒命享,談個屁啊,所以說啊,我們哪點破錢,就當是擋災咯,麵來了,趕緊吃,大半夜的就爬出來,到現在連頓飯都沒吃上……”

………………

倪涫涫望著隔壁桌的兩個男人,然後又看向坐在對麵的冉景騰的麵部表情,他一直在聽身後兩人說什麼。從兩人開始說塵香閣開始,淡淡的笑意就一直在他的嘴角浮現著,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冷漠而殘酷的笑容。直到那兩個人吃完了餛飩麵離開,冉景騰回首問吳譯:“吳譯,約了什麼時辰看布料?”

吳譯道:“辰時三刻。”

“走,去綢莊看看。”冉景騰起身,率先離開。

倪涫涫付了錢,跟著離開。

錦豪綢莊在京都都有很多分號,而冉景騰要去的這一間是京都最大的一間,相當於母公司那樣的吧……店內,有好幾個可人在挑選綢緞,準備做下一季的衣衫。

冉景騰立在店外遠遠的地方,並不急著進店,時不時拿起街口商販的東西翻看。這樣轉悠了很久,知道吳譯在他的耳邊輕輕道了一句:“來了。”

倪涫涫順著吳譯的視線看向綢莊門口,看到落下一頂轎子,轎子裏走出一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蓮步輕移,緩緩步入店中。

冉景騰放下手中的小玩意兒,轉身對倪涫涫道:“去挑些布,做兩件新衣裳。”

倪涫涫垂下頭:“奴婢的衣服夠穿了。”

“那就一天一件。”冉景騰冰冷冷丟下一句,徑自走進綢莊。

吳譯便道:“去挑吧,哪個姑娘家不喜歡多些漂亮的衣裳?”

倪涫涫歎了一口,民緊嘴唇,跟著吳譯一同進了店。就在剛邁進店門的一刹,她看見離了幾步遠的地方,冉景騰彎下腰替方才哪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少女撿起了絲帕道:“姑娘,你的帕子。”

他臉上洋溢的笑容,就好像三月裏的春風一樣,吹拂在人的臉上,又暖又柔,還有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動聽得似要融化每個女人的心。這樣的笑容,這樣的聲音,是她從來未見過,也從來未聽過的,也許他會這樣笑這樣說話,但至少對象絕對不是她。

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她就知道,他若是存心想勾引一個女人,隻需淡淡一個微笑,便能將那個女人的三魂七魄勾去一半。

粉衣少女含羞接過帕子。欠身謝過,一雙明眸碎故意看向別處,但依然會用餘光偷偷瞥向他的身影,當撞見他又露似迷人的微笑,便心花怒放得以帕遮臉,佯裝開始挑選綢緞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