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譯道:“前日,武大人帶著玄英劍已經白過金域寧國的聖上,他對玄英劍很滿意,還賜了許多奇珍異寶,經曆過平陽坡一險,武大人決定過兩日就回程,爺……要去同武大人彙合嗎?”
“暫時不必,我已經飛鴿傳書回去,安澤熙知道我沒有死,以防情況有變,武大人那邊什麼都別說,就當沒有找著我的人,那些殺手都查出來什麼人了嗎?”
“查出來了,雖然這些殺手被俘之後,咬毒自盡,但是我們有人曾與其中一個人交過手,認出這個人是太守閻琨,門下。”
“果然是他。”冉景騰手指輕叩著石桌,突然一陣失笑:“這件事情可真是越來越玄妙,你可知道在這些殺手之後,又有人要我死,一路追著我們到京都,倪涫涫跟我說,這些人不是霧麒虎國人,也非是金域寧國人……”他頓了頓,看向吳譯。
跟隨主人多年,吳譯當然知道主人心中所想,便道:“那名殺手,柑丘已經查明,是朱雀國人,還有,閻琨也有可能非我霧麒虎國人,再過幾日,柑丘那邊便會有確切的消息傳來。”
“好。不論是私開鐵礦,私鑄兵器,還是他國細作,我對安澤熙也算是能有個交代了,立即飛鴿傳書給安澤熙。”接下來,全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他該要好好想想如何處理那些人。他衝著吳譯揮了揮手,示意吳譯退出,他像一個人靜一靜。
吳譯離開亭台,走了不遠,看見倪涫涫站立在通道入口處。
倪涫涫看見他,微微頷首。
突然,吳譯撩開衣袍下擺,衝著她單膝一跪道:“多謝姑娘救了主人一命,縮寫姑娘一路照顧主人,請受吳譯一拜。”
“吳譯,你快起來,如果不是侯爺,我也早死了好幾百回了。”倪涫涫不知道如何是好,連忙托住他的手臂。
吳譯起身道:“日後,姑娘若有什麼難事,隻管開口,隻要吳譯能幫得到姑娘的地方,必定全力以赴。”
倪涫涫不禁想起當初在百花堂的時候,柑丘帶著愧疚之心,也這樣對她承諾過。兩個人同樣是硬漢子,給她的感覺卻迥然不同。嗬嗬,是不是古代人都是這麼講義氣的?這種精神在現代的話,可能一個也找不出來吧?都是利益前提的條件……
他知道現下拒絕他,也是無用,索性答應他:“多謝你,多過我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開口找你的。”
“那我先回去了,明早再過來,你好生伺候主人,切莫讓他受了寒冷。”吳譯有的時候很婆媽。
倪涫涫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好了,這是我做奴婢的本分”
“那個……告辭!”看見倪涫涫想笑卻拚命忍著的表情,頓時吳譯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匆匆忙忙道了別。
吳譯走後,倪涫涫便折回亭中,靜靜地守在一旁,看著冉景騰一個人自攻自守地獨自下棋。
是夜,夜涼如水……
懸掛在夜空的明月也悄悄往西去。
她適時提醒他該回屋內休息。
他看了她一眼,丟下了手中的棋子,便離開了亭中。………………
第二天清晨,倪涫涫在蘇園內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叫尹錦豪。單聽名字,倪涫涫差不多知曉此人是誰。
幾年前,尹錦豪因為心地善良,遭朋友陷害,辛苦經營的綢莊不僅被朋友侵占,就連妻兒也被朋友霸了去,他絕望之下便投河自盡。恰逢冉景騰回鄉為母掃墓,救了她。
冉景騰聲稱自己別的不行,報仇雪恨最在行。此事經過冉景騰插手之後,先前的錦豪綢莊不但重新回到尹錦豪的手中,就連那個陷害他的朋友下場也是淒慘,從那以後在京城再沒有立足之地。對尹錦豪來說,冉景騰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此生無以為報。
然而,冉景騰並不需要他報答什麼,隻是想分一杯羹而已。幾年來,綢莊的生意都是尹錦豪在打理,加上有冉景騰籌謀,綢莊的生意蒸蒸日上,分布金域寧國大江南北,成為最大的絲綢莊。
尹錦豪走了後,倪涫涫盯著冉景騰看了很久。
冉景騰故作不經意,在她看得出神的時候,突然將臉湊在她的麵前,嚇了她一跳。被他發現她一直在偷看他,她尷尬地羞紅了臉。
冉景騰勾了勾唇,心情大好,這才說了正事,讓她將再茶棚見到的三人的樣貌畫下。
倪涫涫聽到這個吩咐的時候,有些訝異。不知道冉景騰為什麼突然問起了那三個人。
冉景騰有所料卻道:“宮裏的人都知道你的丹青乃一絕,就連佑大人也會費盡心思從金域寧國讓人帶盒金色水粉給你,畫三個人像對你來說易如反掌。”隨說著,但是自己卻不經意帶著淡淡得不爽,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收回驚愕的表情,將紙張鋪好,開始磨墨。不到半個時辰,她便將畫像呈給了他。
他看著那三張畫像,輕抬嘴角道:“看來你在深宮十年,並非是虛度光陰,這幾日,你若呆在蘇園乏味,可以去市集四處轉轉,這裏會比霧麒虎國更多些樂趣。”
他拿了畫像走後,許久未曾在她麵前出現過,而她未曾去任何地方轉悠,一直呆在院內房中寫字畫畫,除了用膳,不曾邁出房門半步。
人生地不熟,若是再遇上那些惡人,她寧願哪裏也不去。
直至今日清晨用膳,她無意中聽見蘇園的丫頭竊竊私語:“我聽阿福說,吳大哥這幾日夜夜都留宿於塵香閣。”
“吳大哥……怎麼看好像都不像是那種會去花街柳巷的人啊!”
“所謂人不可貌相,昨夜好像又去了,不信你等著,至少要到午時用膳後才會來蘇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