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麵有難色:“照顧林姑娘,我義不容辭,可是那司徒燕,她一個刺客,而且還是擺明了來對付你的,你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就因為她是一個女人?”
餘躍心情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如果你知道她為了殺我,已經交換了自己大好年華,隻剩下短短的五年……四年時間,也許你就不這麼想了,而且,她真的很可憐,她全家隻剩她一個人了。”
說著話,餘躍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了,他眨了眨眼睛,見杜拉怔怔地站在原地,便沒好氣地輕喝一聲:“還不快走,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哦,哦哦。”杜拉連聲應承著,轉身而去。
不久之後,路德和丹澤的大軍到來,稍稍喘息片刻,又開始猛烈攻打北川軍營寨,即便前番的突破不費吹灰之力,這一場奔波下來,吉蠻軍也吃不消了,他們已經明顯的懈怠下來,於是一座簡陋的營寨,在他們的進攻下,顯得前所未有的難以突破,似乎遇到了有史以來最為堅實的堡壘。
而北川軍已經憋了半天了,早就想一決雌雄,於是一開始就紅著眼廝殺猛衝,雙方人數懸殊,然而士氣此消彼長之下,也將戰況變得極其慘烈,這反倒給吉蠻人形成一種錯覺,就好像這仍然是那一支潰逃的北川軍一般,他們從頭到尾就隻是狼狽地逃竄,然後倉皇地修築防禦工事,拚命地想要守住最後一塊方寸之地,果然是到了強弩之末了。
在這種錯覺的鼓舞下,吉蠻人再一次回光返照,加緊了攻勢,忽然變得異常凶悍,很快攻破了營寨。
北川兵仍想負隅頑抗,跟他們決戰到底,然而餘躍知道這時候還不是決戰的時候,立刻下令撤軍,於是全軍立刻又撤出營寨,往西倉皇逃竄。
理所當然地,路德與丹澤繼續揮軍追擊,在路上,路德忽然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便帶著疑惑跟丹澤說道:“有件事情我不明白,北川人為什麼粗製濫造這麼多的營寨,這分明就不能抵擋我們的大軍,他們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丹澤一臉不屑地輕哼一聲:“能有什麼陰謀?這其實再明顯不過了,他們能夠據守的城池已經不多了,眼看著這些領土一分分地流失,極度不甘心,所以就不斷修建工事,做困獸之鬥而已,要說陰謀,也就是通過這一係列防守、退卻,可以很好地消耗我軍的體力而已,哼哼,他們哪裏知道,我們吉蠻人的血管裏,流著異乎尋常的血液,它無休無止的奔騰澎湃,是永遠不會疲累的。”
路德雙眼閃了兩下,很顯然他對於丹澤的這種說話有些意見,卻又不敢明著反駁,猶豫了半天,才小聲說道:“我看弟兄們真的有些累了,要不,我們就地結營,休息一下吧?”
“你到底在想什麼呢?”丹澤滿眼失望地看了他一眼,“敵人已經是強弩之末,我們眼看就將他們*到絕境,卻在此緊要關頭,你卻要停下來,你這不是給他們喘息之機嗎?這無異於放虎歸山啊。”
路德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本就虛虛的,聽得丹澤話語裏的態度強硬,也就不再堅持,便橫下一顆心,繼續追擊。
這一路上又遇到一陣煙塵,路德總覺得這煙塵裏應該隱藏著什麼玄機,要不然人家每次費心費力地弄這陣仗幹什麼呢?
帶著這些疑慮,他始終不敢擅越雷池,即便丹澤將他罵得狗血淋頭,他仍然堅決不往裏衝,而且還要苦苦相勸丹澤不要莽撞,但丹澤總是義無反顧地就衝了過去。
即便每次事過之後,丹澤總要或諷刺或埋怨地說出一番尖酸刻薄的話語,路德仍然絲毫也不後悔,因為他始終堅信:小心駛得萬年船。
至於丹澤,如果最後喪命在那一陣煙霧中,那隻能怨他倒黴了,而且自己已經盡力了,每次苦勸無果,他就是義無反顧地往絕路上走,那能怪誰呢?
話又說回來,如果他真的因此而死,對自己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通向皇位的道路上,自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路德偷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