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軍行至烏侖山之時,曼陀派人來請援,又是林煥武,又是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樣子。
林煥武見了餘躍,顧不得全身血流如注,一下子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現在曼陀正據守著最後一座城池海州城,並且也是岌岌可危,希望餘躍即刻派兵馳援,否則就來不及了。
看來不得不改變策略了,餘躍當機立斷,即刻叫過洪天洪濤兄弟,說道:“你二人領兵三萬繼續北行,越吳燕山深入吉蠻境地,一路侵擾,不需要據地而守,就發揮你們強盜的特長,攻打一個城池,搶掠一座城池,然後棄城而去,路線有你們自己定,但切記不可深入太遠,不可濫殺無辜。”
終於可以一展手腳了,洪天立刻來了精神,鏗然應道:“遵將軍令。”
洪濤卻露出了一臉的苦惱:“我們都已經從良了,為什麼還要幹這種事情?”
餘躍滯了一下,一時沒接上來。
洪天拍了洪濤一記響頭:“叫你頂嘴,叫你頂嘴。”
洪濤象征性地躲閃了幾下,臉上的不滿卻揮之不去。
餘躍輕笑一下:“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對付非常人,不得不采用非常的手段,如果我們老老實實中規中矩的跟他們打,根本就應付不了他們的亂拳齊下。吉蠻是一個遊牧民族,兵放下武器拿起牧羊鞭就是民,民放下牧羊鞭拿起武器就是兵,隨遇而安,就算他們失了城池,遭受一次兩次的敗仗之後,散落各處就可以繼續生存下去,稍稍休整又可以重新集結卷土重來。他們那個地方完全是一塊不毛之地,所謂的城池,也是土沙堆積起來的幾個土丘而已,資源匱乏,據守的話沒有拒敵的優勢,在他們將散落的遊牧兵勇集結起來發起瘋狂反撲的時候,那城池反而成了自己的羈絆,所以不能死守城池。至於糧草,人家是輕裝上陣,來去如風,我們卻拖著沉重的家夥應對,到時候勝了追之不及,敗了卻又躲之不掉,怎麼應對得了?而且那茫茫草原,戰線不知道有多長,多少糧草都不夠用的,所以必須隨去隨用,否則必敗。”
洪濤聽得心服口服,連連告罪,隨後與洪天領兵而去。
待洪天兄弟走後,餘躍轉頭對一邊焦急等待的林煥武說道:“林兄弟你先行一步,我安排好軍中事宜,即刻率兵馳援海州城。”
林煥武也的確心急,聞言站起身來,就欲離去。
餘躍又叮囑道:“你回去千萬轉告茉莉,不可死守,海州城如果守不住,就讓她帶領你們往加蘭邊境而來,到時候我們會接應你們。”
林煥武應承一聲,拱手拜別而去。
而餘躍卻往虎皮椅上一靠,不慌不忙地點起一根煙,有一下沒一下悠閑地抽起來。
當然他不是不關心茉莉的生死,他是想借此機會徹底收服茉莉及其部眾,茉莉、維拉、多倫、林賽這些人,或功夫超群,或智計過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有他們加盟,對於加蘭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對付起吉蠻來,又多了幾成勝算。
有這樣的打算,就不能在海州城破之前趕去接應,那樣的話,算是同盟之間的照應,危機解除之後,他們仍舊是曼陀,與加蘭毫無關係。
待到城破之後,曼陀就徹底滅亡了,他們率領人馬過了加蘭的疆界,那便是名副其實的投靠了。
而且,茉莉在他麵前,始終就昂著一顆黑天鵝一般驕傲的頭顱,不肯服軟,也正好趁此機會收收她的心。
所以,餘躍在等,在等待一個千載難逢的最佳時機。
抽完了幾根煙,又去跟地主羅倫客套一番,然後入營,象征性地檢查一番糧草器械的準備情況,然後又挨個問候一下幾個病弱的士兵,最後感覺一切都已經“安排”得妥妥當當了,才率軍起行,往海州方向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