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亮應聲“遵命”,列隊之後,帶著眾人步入營中。
餘躍轉身向裏麵走,洪天跟在後麵,像有一根無形的繩索,綁在他身上,餘躍便牽著那根繩索,拖死豬一般地拖著他往裏麵走,洪濤在後麵看得火起,真恨不得在他背後踹上兩腳。
進得營中,餘躍招呼二人坐下,餘躍也不上坐,就著他們的旁邊坐定,轉過臉來,笑道:“你們兄弟是不是在懷念以前那種舒坦的日子了?”
洪天揚了揚頭不說話,洪濤趕忙應道:“沒有,沒有,哪有那種事情?”
“有這種想法,這也不怪你們。”餘躍收斂了笑意,正色說道,“換一種生活方式,一時之間,的確難以習慣,隻是我希望你們能稍安勿躁,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我的苦心。”
洪天仍舊昂著頭不置一詞,洪濤陪著笑臉,連聲說道:“理解,完全理解。”
“你們以前占山為王,不管有沒有為禍一方,但畢竟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初來投我,又無戰功,我若直接施以要職,委以重任,必招致眾將不服,軍心大亂,但就憑你原來的兩千人馬,要想建立什麼卓越功勳,恐怕也是很難,所以我給了你們一個立功的機會,也可以說,讓你們無驚無險地去撿一個功勞回來,以此來封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委以重任了,以後你們也可以痛痛快快地上陣殺敵了,隻是希望這種不見刀光不見血痕的任務,不要壞了你們的雅興才好。”
餘躍不急不慢地道來,洪天的心緒也在逐漸地發生著變化,初時憤慨,繼而漠然,繼而心動,繼而悔恨,繼而激動,繼而感動……最後是心花怒放,心花怒放中,又有些不好意思。
待到餘躍說完之時,洪天幹笑著說道:“這個,將軍您怎麼不早說,您看把我憋屈得……”
洪濤見他這副模樣,心中來氣,忍不住在洪天後腦勺猛地拍了一下:“還不快與餘將軍認錯。”
洪天愣了一下,繼而猛地一掌拍回去:“誒呀,你丫的翅膀硬了敢打我了。”
洪濤出手之後,就開始後怕了,這回見他打了回來,反而安心了些,就迥然地坐在那裏,看著餘躍,苦笑了一下,臉上有些許歉意。
洪天繼續望著餘躍幹笑:“這孩子不懂事,餘都統見笑了。”
餘躍默然而笑,洪天卻霍地站起身來,側轉身向著餘躍抱拳:“餘都統,什麼都別說了,看我戰場殺敵吧。”
說完,很豪邁地一拂袖,轉身往外大踏步走了。
洪濤也隻好幹笑一聲,站起身來行禮:“將軍,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出去了。”
餘躍點頭:“呃,沒事了,你出去吧。”
※※※※※※※※※※※※※※※※※※※※※※※※※※龍紹帶著殘兵敗將返回樓蘭城,心中忐忑不安,今日襲營失敗事小,活生生背上了一個臥底的罪名,被餘躍的士兵一通胡說,自己手下的軍兵聽得真切,不管有無其事,這件事情一定會一傳十十傳百,如瘟疫一般在軍中流傳,到時候恐怕自己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龍紹原本打算借洪天等人之手滅掉手下這幫烏鴉嘴的,然而沒想到洪天等人偏不上當,就那麼讓自己和這幫手下全身而退了,那時候身邊盡是公孫龍的人,想要殺人滅口,憑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
這時候一旦大家都安全回來,危險就離自己很近了,左思右想之後,龍紹決定先下手為強。
他身為都尉,手下心腹親兵自然也不少,這次出征,除留守老巢的幾萬人,全都帶了出來,加上王治平的幾萬人馬,才湊足了十五萬之數。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命令自己的心腹去悄無聲息地除掉公孫龍和他手下的幾個將領,然後一聲號令,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強行奪了人馬,占了城池,到時候就明目張膽地跟王治平幹,反正他從來就對自己戒心十足,對自己的爹也沒有絲毫情意。
想到這裏,龍紹即刻招來心腹彭越、劉勝之等,一番吩咐,幾人分頭行事,分別去營中刺殺公孫龍極其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