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劍一語落音,已經掠身而起,袖中光芒一閃,一柄短刃驚現,帶著淩厲的鬥氣,呼嘯而出,一路撕開無形的空間,卻像是切開有形的金屬,一路擦出火花,流光四溢。
平靜的空氣,被激得呼呼作響,相隔遙遙,已能讓人感受到那淩烈的勁氣。
然而那崔留卻是絲毫不懼,隻是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手指屈伸,手指上一隻鬥戒發出一道白光,撞進那強橫的鬥氣裏。
奇怪的是,沒有石破天驚的爆裂,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像是泥牛入海一般,那白光消失得無影無蹤,卻在悄無聲息間,又將江劍強橫的鬥氣吞噬得幹幹淨淨,江劍正覺不可思議間,卻忽覺空氣裏有異動,正尋覓間,身體一陣劇痛,原來已被那泥牛入海的鬥氣擊中,雖然這股鬥氣轉彎抹角而來,又被江劍的鬥氣吞噬不少,但這一擊也夠沉重,差點沒將他擊暈過去。
正呼痛間,崔留又陰險地一笑,手指屈伸,又自發出一記白光,打向江劍,吃一塹長一智,江劍再不敢硬接,當下身形一飄,躲了開去,那白光便無聲無息地落入了他身後一塊巨石裏,也如泥牛入海一般,那麼輕輕地陷了進去,無聲無息,無傷無損。
然而片刻之後,嘩啦啦一陣連竄聲響,那石頭四分五裂,散落開去,繼而化成灰燼,一陣風過,灰燼飄進空氣裏,氤氤氳氳一陣,籠罩了大片的天空。
江劍滿心的僥幸,看來這奇異的鬥氣也不難對付啊。
一念未畢,身體又是一陣猛烈的劇痛,不知不覺,又自中招了。
真是奇了怪了,沒想到那鬥氣在空氣中竟然還分支打岔,而且還無聲無息地進行攻擊,叫人防不勝防。
但這及身的鬥氣,短時間內,卻也不致致命,如果加以時機,細加摸索,必能找到攻克之法,隻是他擔心的是那一直站在一旁抱胸觀戰的父子倆,他們就站在那裏,不動聲響,一旦猝然出手,實在叫人難以防備。
而且這個崔留似乎也是劍聖級別的修為,長時間鬥下去,自己即便有把握破了他的奇異鬥氣,卻沒有把握贏得了他,而旁邊的父子深淺高低不明,加上他們助陣,自己更是沒有半分勝算。
江劍想來想去,最終搖頭歎息一聲,飛身掠空而去。
“這就走了,真不好玩。”崔留吹了吹手上的戒指,無趣地說道。
繼而眼珠轉向旁邊的富察遠,眼中閃爍著意味深長的意味:“小孩,跟我走吧。”
富察遠身體篩著糠,連連後退:“你,你要幹什麼?”
餘躍緊緊抓著梅玄霜的手,任憑自己的身體向深淵跌落。
這麼跌下去,下麵通向何方?是地獄,還是天堂?亦或者是混混沌沌的大水池?
梅玄霜卻似乎忘了去想那些問題,心裏反而充滿了滿心的滿足,隻是緊緊地抓住了那隻溫暖的手,也許,那絲絲溫暖,便是自己生生世世的歸宿,便是自己魂牽夢縈的所求。
再沒有痛苦掙紮,再沒有煩惱憂愁,再沒有羞恥悔恨,再沒有紛紛擾擾……不知不覺間,她竟然閉上了雙眼。
片刻之後,在一陣嘰嘰嘎嘎的聲音中,有荊棘草木觸體的感覺傳來,還有絲絲的刺痛,梅玄霜猛然睜眼,便見自己身體正卡在一顆樹幹枝椏間,那樹受了撞擊,兀自搖搖晃晃,還未止息。
而身下,仍舊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隻有杳杳冥冥的煙霧,彌漫在空氣中。
看來,這是一處長在半山腰的樹木,二人落下之時,正好落在樹上。
抬眼四顧之時,隻見餘躍就在自己身前,也四平八穩地卡在樹冠裏,一隻手仍然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手是溫暖的,隻是他那雙眼睛,有點怪怪的,正放著奇異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在自己身上,她猛然驚醒,這才想起自己外衣已經被刮掉了,也禁不住往自己身上看去,這一看之下,嚇了一跳,更加羞愧難當。
原來,方才身體穿過樹梢之際,那樹枝竟然將她褻衣也刮掉了,此刻,她身上兩個活蹦亂跳的小白兔竟然調皮地跳了出來,在空氣裏********地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和色彩。
“呀,”梅玄霜驚叫起來,慌亂之下,趕忙抽回手來,捂住自己的臉,求饒一般地說道,“你不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