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要想提高自身實力,對於鬥氣增長的要求,就變得前所未有的迫切了。
於是他開始不要命地修煉鬥氣,日以繼夜,廢寢忘食。
但在這段時間,他也沒忘記訓練士兵。
西征以來,雖然他帶領著這支隊伍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勝利,但他很清楚取得這些勝利的根本原因:敵軍急功近利,進攻速度過快,戰線拉得太長,後續力量不足,一旦遇到有力反擊,便將自己陷入萬難絕境,所以在平州一戰之後,他們其實就已經失敗了。
通過攻城略地,通過千裏行軍,他也發現了這支隊伍的許多弊病,比如陣型散亂,這支隊伍紀律也算嚴明,令行禁止,然而在打起仗來的時候,總是像螞蟻搬家一般,戰鼓一響,大夥兒朝著一個方向就湧了過去,根本沒有陣勢可言。
還好在這一路之上基本上都是攻城略地,大軍朝著城池的方向壓過去就壓過去了,也並沒有什麼不妥,但如果兩軍展開平原大戰,這樣的攻擊方式,這樣的陣型,便是給對方迂回包抄,閃電突襲提供了最好的機會。
其實布陣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型,隻是為方便進攻,方便撤退,方便運轉,將千千萬萬人馬有機地合理地組織起來而做的必要布置。
有了這樣的布置,才會形成一個井井有條的進攻防禦體係——麵對敵人的弓箭強弩,盾牌兵總是能在合適的位置持盾抵擋,護住大多數人的身體;麵對敵人鐵騎衝殺,總是有己方的鐵騎對抗,或是強弩阻擊;在衝進敵營之時,總是有弓箭手在前開路,長槍兵截殺,短刀兵斷後;在作戰不利的情況下,又總是會適時地殺出一波隊伍去掩護,其他人可以安全撤退。
除了訓練陣型,他還從全軍中挑選出集馬術、箭術和技擊術各方麵為一體的優秀者,著力打造了一支萬人鐵騎,為將來縱馬馳騁閃電突襲做準備。
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準備?
因為過了烏侖山,直到永熙河,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這一路殺過去,如果沒有一支迅如疾風,猛如野獸的隊伍,是很難有所建樹的。
他居然想到烏侖山以後去了,真敢想啊!
五天的時間,他一直在等候茉莉的消息,與之同時,也派出士兵以督察為名,闖入曼陀分部去探查那裏的情況。
他料想他們絕對不會心甘情願地自動解散——這幫人自己也很清楚,他們隻有天南海北地聚在一起之時,才能做很多事情,一旦解散,屁都放不響,因此他們不會安心地接受官府留給他們的命運的。
在這期間,他們會商討甚至嚐試各種辦法,去改變他們的命運。
那麼他們會使用什麼樣的辦法呢?
公然與官府作對,揭竿起義?恐怕他們還沒有那個膽量和實力。
等待境外總長蕭項可的指示?有這種可能性,但是等來的指示,也多半是讓他們假意解散,實則轉入秘密組織,或是轉移到其他國家繼續革命。
所以餘躍派人時刻留意他們的動靜,一旦發現有解散的趨勢,立刻回來通稟。
前三天,沒有什麼動靜,到了第四天,派出去的士兵回來報告:曼陀分團來人了,似乎是從北川趕過來的。
聽茉莉說,北川是曼陀境外分團的翹楚之地,如果此人是從北川來的,那便正好印證了餘躍的猜想。
既然境外總長都派了欽差過去,那麼他這個“總部欽差”,也是時候露麵了。
於是他在營中一番部署之後,叫上小宇陪同,大搖大擺地往曼陀分團走去。
曼陀分團位於塔卡城十裏以外的一座山穀裏,隱於林木之間,高牆深院,紅磚碧瓦,屋宇重重,氣勢恢弘,有幾分神似宮殿。
雖然坐落在山穀幽林,但似乎隻是為了清幽,而不是為了隱蔽,它的大門上明目張膽地寫著“曼陀雇傭兵團”幾個大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
餘躍在塔卡城也呆了幾年時間,然而他現在才知道這裏有一個曼陀分團,就像從來沒有男性病的男人,就不會去留意哪裏有男性病醫院,即使千百回地從那門前經過,到需要前往時,卻仍然要四處打聽。
隻是此時此刻,除了那幾個標誌性的大字之外,從外觀上看,再沒有能體現它是一個雇傭兵團的東西了——竟然連守衛都沒有。
餘躍上前叩響了門環,片刻之後,門啟開一條縫,一小廝從門縫裏探出頭來,向著二人打量一陣,說道:“我們已經不做生意了,客官請回吧。”
說完推門就要掩上,餘躍立時將腳伸過去,擋在門縫中,笑道:“我們不是來找雇傭兵的,我們是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