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占地不足百畝的小村落,名為王莊,顧名思義,生活在裏的人們幾乎全部都是王姓,即便是有其餘姓氏,也是屈指可數,人數也少的可憐。
村落人數不足千數,幾乎全部是地地道道的耕農,他們世世代代以耕種為生,很少有人能走出村落,因為練氣士的世界裏講究實力為尊,整個村子,百年時光也不見得能出現一個能感應到天地元氣的人。
村子外的風景很是秀麗,周遭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耕地,此時正值盛夏季節,到處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放眼望去,微風吹拂下的稻穗,跌倒起伏,連綿成片,頗為壯觀。
“王五,你家稻子長得不錯。”一名麵色黝黑的中年人這樣說道。
那被稱作王五的中年人,同樣是一名麵色黝黑的漢子,他麵若刀削,可能是長期飽經風霜的緣故,原本不怎麼明顯的幾道皺紋,此刻,在他燦爛的笑容下,越發的明顯了,就猶如是刀刻上去了一般。
“嗬嗬,你家的也不錯,看來今年天公作美,一定會有個好收成嘍!”王五心中樂開了花,耕農的期盼,豐收是個不變的夢。
“我家的稻穗不如你家的結實,產量就更跟你家那大穀穗沒得比。”那黝黑的漢子,說罷,褪去上衣,拿起一把破舊的折扇使勁驅趕著炙熱。
兩位中年人,盤膝而坐,家長裏短的話千千萬萬,二人似乎頗為投緣,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這話真是沒有水分,二人如今從日上三竿,一口氣說到了晚霞染紅半邊天,且還意猶未盡。
“對了,王五,你家蟲兒感應到氣息了嗎?”黝黑的漢子忽然發問道,神色鄭重。
王五聞言粗眉微皺,神色也變得有些落寞了,不過這種情緒稍縱即逝,幾乎不可捉摸。
“哎,人的命天注定,蟲兒已經很努力了。”王五搖頭不止的說道。
“嗬嗬,別煩心,不做修士也好,做個凡人不更好嗎?雖然生命短暫,但至少也充實。”
黝黑的漢子似乎看出了王五的異樣,當即連拍他的臂膀,說話間,還不忘了遞給他一杆旱煙袋。
“豹子,你說,我們王家這是怎麼了,除了先祖是一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幾百年的時光,我們王家村也就走出了一兩位修士,而且還早早夭折在外,是不是我王家氣數已盡,天不眷顧了?”王五很惆悵,一副恨天的模樣,說話間,寬闊的胸膛也劇烈的起伏著。
現場短暫陷入短暫的寂靜,黝黑的漢子也是一臉愁容,沉默不語,那名為王五的漢子更是一雙粗眉緊皺,神色變得悲憤。
“誰會懂上天的意思,五哥,你別徒增苦惱了,我們幾代人努力都沒能跨過氣息境那道坎,想來也是我們天資太差,不堪大用。”
“不要緊的,蟲子他們不都長大了,十幾顆小禾苗,我就不相信,沒有一個!”說罷,那黝黑的漢子,一拳砸在土地上,模樣憤恨。
王五望著天邊晚霞,最美不過夕陽,紅透了半邊天,餘暉散落在大地,萬物都被鍍上了一層紅霞,看起來分外美麗。
“哎,我們村落飽受欺淩,賊老天,真是不長眼,偏偏讓楊村出了練氣士。”王五提及傷心事,在這一瞬間,似乎又蒼老的許多。
盛夏的威風,吹佛過,也如熱浪一般,沒有夾雜一絲涼爽的氣息,反而讓人覺得沉悶。
兩位黝黑大漢,陷入了悲痛之中,恐怕是回憶不堪回首,苟延殘喘的他們,即便是祖先的榮光還在,也早已泯然眾人。
“下個月就是向楊村上供的日子了。”王五說罷,閉上雙眸,不再言語。
“聽說楊村楊高全的幼子,也成功破入了氣息境界。”黝黑漢子不忍的問道,這似乎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一個村子,兩位修士,快趕上金鎮中大勢力了,我等真讓先祖蒙羞啊。”王五自嘲的掀起一抹微笑。
“而且,三哥傳來消息,楊高全的長子,在金鎮學員,已經快要破入聚氣境界了。”黝黑漢子接著道。
現場再次陷入了寂靜,禾苗被風吹佛,沙沙的響聲不斷,隻是氣氛壓抑的,讓人不安。
“楊高全現在是什麼境界?”王五忽然發問道。
“氣息四層吧,這也是前些年的消息了,鬼知道近些年來,他有沒有更進一步。”黝黑漢子回答。
王五強壯的身子一震,臉色鐵青,久久未曾言語。
黝黑漢子,矗立在一旁,他找不出安慰王五的言辭,一時間,呆在了原地。
“八叔,沒有幾年好活了。”
“如果八叔駕鶴西歸了,恐怕以後我們村落的日子會更加艱難。”王五粗眉徹底皺在了一處,深深的憂慮,溢於表相。
“楊村,早有了吞並我王村的跡象,隻不過是顧忌八叔罷了。”黝黑漢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