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蓮姨的存在感極強,頗有點所過之處,目中無人的感覺。這從一路上行禮的人數就可以看出來。
奇怪,蓮姨自從離開東梧州之後,究竟做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常鳴正在想呢,蓮姨一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常鳴心中一動,繼續跟了上去。
常鳴對機關神殿非常不熟,但也看得出來,這片區域明顯比剛才幽靜多了。來往的人越來越少,一開始,隻偶爾有兩名執事在默默地工作著,到後來,周圍空無一人,隻有蓮姨在前麵頭也不回地行走。
走了大概十分鍾,兩人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幽靜的小院落,到這裏,他們同時腳步一停。
蓮姨轉頭,波瀾不驚地看著常鳴,向他點頭:“你來了。”
常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鬆了口氣:“果然是蓮姨啊,有那麼一會兒,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蓮姨沉默了一會兒,眼中漸漸出現暖意,向他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她轉身向院子裏走去,常鳴毫不猶豫地跟在後麵。不知為何,雖然之前相處時間也算不上太長,中間又隔了這麼久沒見麵,但他還是非常信任蓮姨,完全沒覺得她會對他不利。
這個院子並不大,冷冷清清的,走了半天一個人也沒有。這裏跟神殿的其他地方一樣,到處充斥著華麗的浮雕與精美的裝飾,尤其顯得冰冷。
蓮姨指了指院子裏的那幢小樓,說:“這裏是我住的地方,進來吧。”
常鳴一愣:“你住在這裏?你真的是個青銅祭司?”
蓮姨笑了起來,她抖了抖身上的法袍,反問道:“怎麼,我看上去不像嗎?”
常鳴端詳著她,半天後才說:“不,其實挺像的……”
的確沒錯。蓮姨以前穿著機關師職業裝的時候,顯得嚴厲幹練,好像動不動就會張嘴斥責人一樣。那時候,工廠裏對她心懷畏懼的人可真不少!
但是現在,她一穿上祭司法袍,嚴厲幹練就變成了冰冷莊嚴,一股隱隱的神聖氣息籠罩在她四周,的確很像一個侍奉神的祭司!
不,不對,仔細看的話,始終還是有點不同。
蓮姨眼睛的深處,隱含著一絲高傲,這種高傲並不是祭司那種看似同情憐憫的高高在上,而是一種更加神采飛揚的,更加銳利的,屬於機關師的驕傲!
這樣一來,常鳴越發有些疑慮了。
要是蓮姨真的當了個祭司,還好理解一點。
畢竟,祭司對於機關師來說是一份好工作。盡管會有多一點俗務,但同時也會獲得比較多的資源,有利於機關術發展。
但蓮姨顯然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祭司,而且如果他記得沒錯,早在機關工廠的時候,蓮姨就已經明顯表露出過對神殿的厭惡。她曾經提到過她的一個師兄,因為研究核晶以外的能源而被神殿處罰。當時她隱約的憤恨之情,常鳴現在也記得清楚。
是的,她不可能是為了獲得一份好工作來到這裏的。那她來這裏究竟是想做什麼?
常鳴心裏疑慮極多,張開嘴,卻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蓮姨,你剛才知道我在後麵?”
蓮姨從屋子裏拿了兩個杯子出來,遞了一杯茶給他。
聽見他的問話,蓮姨有些失笑:“當然知道,為什麼不知道?這裏可是機關神殿,我好歹還是個執杖祭司長。”
“機關神殿怎麼了?執杖祭司長又是什麼?”
“機關神殿是祭司的老巢,這裏看是看不出來,其實到處都是機關。不同的祭司在神殿負責不同的工作,執杖祭司的工作就是維持神殿的紀律法規,一定範圍內的人員活動狀態,盡在執杖祭司的掌握。”蓮姨看著常鳴搖頭,“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在神殿亂闖,你的膽子倒不是一般的大!”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頓,有點疑惑,“不過,倒是有點奇怪。你明明是個普通機關師,剛才一路上走過來,那些低級祭司執事都沒多看你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常鳴沒有回答,他突然傾身上前,問道:“蓮姨,你對神殿的事情是不是非常了解?”
蓮姨往後靠了一靠,略帶警惕地看他:“……的確有些了解。”
常鳴說:“你能把神殿的一些內部情況講給我聽聽嗎?”
“……你想做什麼?”
“過兩天,黑鐵祭司的考試就要開始了,我要去參加考試,然後跟你一樣,成為祭司進入神殿。”
“什麼?!”蓮姨突然眉毛一豎,拍案而起,“你要當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