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喜歡所謂的那個主角,甚至到了要和人殉情的地步。
這也太癲了吧。
他哪裏有這麼癲,他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打工人,頂多是長得有點好看罷了。
摸索著換好了衣服,遲陽摸了摸有些痛的後腦勺,似乎摸到了濕淋淋的一片。
他頓了一下,皺了皺眉,又從自己的櫃子裏找出一頂帽子戴上。
他還要工作,至少不能讓客人們看出問題。
現在這個酒吧的工作,是他所有的兼職工作裏麵薪資最高的一個,他絕對不能丟掉。
因為遲陽缺錢,特別缺。
換好了衣服,並沒有把剛剛自己腦海中出現的所謂“這個世界”的“真相”放在心上,遲陽離開換衣間去工作了。
他的工作,是這家名字叫“九色”的酒吧調酒師。
選擇這裏的原因是這個工作能和他其他的兼職正好錯開。
遲陽調酒挺有天賦的,不過他當時能過麵試入職並不是因為他調酒的能力。
主管看到戴著帽子出來的遲陽,眉頭一皺,下一刻她有些尖銳的聲音就響起了:“不是說不要把你那張臉遮住嗎!”
遲陽敷衍的應了一聲,卻還是沒有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
之前他能夠過這個麵試,就是因為他的這張臉。
能夠在酒吧工作的人,都難看不到哪裏去,遲陽能夠以“兼職”的身份頂過其他的那些人,就因為發這張長得格外漂亮的臉。
遲陽的長相是有點女相的漂亮,和他的名字並不相符,如果他是生在很好的家庭,這樣一張臉加持下不知道會被多麼寵愛。
但是,遲陽並不是,就在遲陽開始有記憶之後,他就因為這一張臉吃過了不少苦,所以懂事以後他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遮住自己的容貌。
如果不是實在缺錢,他根本不會選擇在這樣危險性極高的酒吧工作。但是沒有辦法,生活哪有那麼多順心的事。
“麗姐——我後腦勺破了個口,還在流血,不方便給客人看到。”
對於在酒吧工作的人來說,受傷其實是挺正常的事情,畢竟客人們總是很容易喝醉。
那個被遲陽喊做“麗姐”的主管剛剛看到遲陽的態度後就一直絮絮叨叨的,遲陽聽了一會,發現快到上班時間了,才終於開口說出真相。
“知道了,別嬉皮笑臉的!回頭包一下,別嚇到客人了。”麗姐這才沒有對著遲陽繼續噴口水,大發慈悲一樣放他離開了。
遲陽點了點頭,又把自己頭上的黑色帽子戴好了,將似乎有要幹涸到和頭發粘結在一起的血跡遮蓋掉。
到吧台那邊的時候,旁邊另外一個同事看到他,抬手打了打招呼:“野菊,你今天怎麼晚了一點過來。”
遲陽衝他點了點頭,才開口:“剛剛碰到麗姐了,說了幾句話。”
對麵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就遞給他一個“太慘了”的眼神。
他們都特別怕麗姐念叨,因為她凶,而且一念叨就能念叨很久。
在酒吧工作的人不會用自己的真名,就像麗姐的代稱是“大麗花”,所以大家都喊她“麗姐”。
每個人的代稱都是自己起的,遲陽也是,當其他人都起各種各樣好聽的花名的時候,遲陽起了一個平平無奇甚至讓人聽起來就覺得很一般的名字。
但遲陽當初想的時候,覺得這個名字最適合他。
隨處可見的,路邊野草裏生長的野菊,隻要紮根就能存活。
遲陽就是這樣的人。
他剛到吧台那裏,原本看起來有些空蕩的吧台很快圍過來幾個人。
“小野先生,怎麼今天似乎晚到了一些,是不是該給我們這些老客戶一點福利啊?”一個手裏拿著一杯不知道是什麼酒,眼睛一直在遲陽身上巡視。
因為喊“野菊”總是會讓這群客人覺得俗氣,於是不知道誰開始喊“小野先生”之後,所有人都是這麼喊的。
這樣的目光,遲陽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頭也不抬:“我的老客戶,至少要在我這裏點過二十杯酒,並且消費一萬塊錢。”
這話的意思就是明晃晃的“別來沾邊”。
“九色”是一家算是比較高檔的酒吧,五百塊錢一杯酒,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