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平心而論,日本之“關心”包括釣魚列嶼在內的“台灣全島及所有附屬各島嶼”,並非始於 1879年。按下近代以前的曆史不論,自明服”台灣;並在鯨吞台灣全島之前,先行蠶食位於琉球與台灣本島之間的釣魚列嶼。
日本老牌軍國主義侵略我國領土的慣技之一,便是首先將欲攫取的目標,加工炮製為“無主地”,然後進而“征服”之:
日本 1885年圖謀釣魚列嶼之前,早在清同治十三年( 1874年)春,就以兩年前琉球人漂流至台灣被殺為借口,公然宣告“台灣土著部落為清國政權不及之地……故視為無主之地”,於是天皇下令“遠征”台灣;
在 1895年侵占釣魚列嶼之後,光緒三十三年( 1907年),日人西澤吉次糾集百餘人,先行強占我東沙島,接著暴力驅趕中國漁民,拆毀島上設施,最後宣布該島係他們“發現”的“無主荒地”,悍然將東沙島名篡改為“西澤島”。
由此可見,日本之把中國神聖領土“無主地化”由來久矣,台灣本島尚且在劫難逃,更何況釣魚列嶼!
光緒十至十一年( 1884—1885年)間,中國處於西線在越南與法國作戰、東線在朝鮮與日本作戰的腹背受敵困境,特別是在福建馬江之戰中,福建水師幾乎全軍覆沒,接著澎湖失守,台灣告急……清政府不得不在 1885年 4月及 6月,先後簽訂了《中日天津條約》及《中法越南條約》。慣於趁火打劫的日本明治政府,當然不會放棄這一天賜良機,遂將染指釣魚列嶼納入侵華日程表。於是, 1885年 9月初或稍早,由內務省秘密指令衝繩縣大書記官森長義,派員前往釣魚嶼“調查”。
“明治十八年( 1885年)巡航衝繩諸島,船泊於八重山北方九十海裏處之久場島(指釣魚嶼而非黃尾嶼) ”,發現島上有大群俗稱笨鳥的信天翁棲息,認為采集羽毛可獲厚利,乃向衝繩縣遞交過租借土地的申請,“但因得悉尚未判明上述久場島是否為我邦所屬”而未獲批準。
慣偷行竊,必先“踩點”。日方這些見不得天日的鬼蜮行徑,自然是暗地裏偷偷進行的。但是,正當侵略者的魔爪剛剛伸向釣魚嶼,就立即被中國方麵抓個正著。光緒十一年七月二十八日,即公元 1885年 9月 6日,上海《申報》刊登了一條有如石破天驚的重要消息(見圖 30):
圖 30 光緒十一年七月二十八日( 1885年 9月 6日)《申報 ·台島警信》
有日本人懸日旗於其上,大有占踞之勢,未悉是何意見,姑錄之以俟後聞。
這條消息中所說“台灣東北邊之海島”,指的就是釣魚嶼——此點可從下節所引日本外務卿井上馨複內務卿山縣有朋密函中得到證明。
該文標題大書特書“台島警信”四字,言簡意賅,可謂字字千鈞,準確而鮮明地反映出:從 1556年明朝赴日宣諭特使鄭舜功所記“釣魚嶼——小東小嶼也”,到乾隆帝欽命蔣友仁所繪《坤輿全圖》中,對好魚須、歡未須及車未須的垂青;從 1736年巡台禦史黃叔璥有關“山後大洋北,有山名釣魚台,可泊大船十餘”的《武備》紀要,到 1863年湖北巡撫胡林翼、官文策劃《皇朝中外一統輿圖 ·總圖》內,將蕞爾小島釣魚列嶼全部入選,直到此條對日本當頭棒喝的《台島警信》,都以最清晰的語言向全世界宣示:釣魚列嶼屬於中國所有,是台灣的附屬島嶼,該列嶼危急就意味著整個台灣告警、中國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