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了這個讓他覺得困擾的問題:“你和我以為的那些男人不一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男人?”
真是標準的直男思想。
感覺被澆了一頭冷水的紀洲起身坐到了距離衛忠侯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盡量讓自己用平常的態度說話:“你以為的那些男人是什麼樣的?”
不等衛忠侯回答,紀洲換了一個坐姿,雙腿微微並攏,手搭在膝蓋上,五指交疊。臉上的笑容也和平時不一樣,看起來並不是別扭,而是微微有些……娘氣。
“這樣?”手指微微翹起來,如果再加一個精致的妝容,哪怕說他是女人都絲毫沒有違和感,“你認為喜歡男人的都這樣?”
衛忠侯皺眉:“你正常一點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也的確是有人喜歡這樣,偽娘,甚至希望自己是個女人。”紀洲變回了原來的正常狀態,“但是也有人天生就對女人沒感覺,我當然知道我要是能夠娶妻生子的話家裏人也不會覺得困擾,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天注定?誰知道?”
吐出一口氣,紀洲恢複正常狀態笑著說,“好了,十萬個為什麼將軍,我現在要出門了,好好看家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難得敏感了一些的衛忠侯自然察覺到了紀洲的心情不太好,他也知道大概是因為自己又問了什麼敏感的話題。
但是他實在是奇怪到底哪個男人能讓紀洲看在眼裏,尤其是這兩天聽說的消息,他曾經的那個男朋友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
“他是將要成為我男朋友的人,我正在追他。”
……
莫名想到了紀洲在那個叫鍾尚的人麵前說出來的話,衛忠侯抬頭看了一眼正在門邊換鞋的人,不得不說其實這個人應該會有很多女人喜歡,就像是哪怕他聽到了紀洲說喜歡自己的時候,都沒有太大的反感。
紀洲的手心和他不同,沒有因為長期握劍的硬繭,又和女人軟綿綿的不太一樣。
好像摸起來更舒服一點兒。
“對了將軍,我要是晚上六點之前沒回來,記得給我打電話。”紀洲打開門之後說,看到衛忠侯點頭的動作之後擺擺手,“再見!”
“……再見。”已經勉強習慣了這裏的告別習慣,衛忠侯看著紀洲關上門之後才恍惚知道自己剛才在搜索欄裏麵打了什麼。
——男人為什麼喜歡男人?
他想了想,並沒有阻止自己去點擊搜索。
然後——
在將軍來到這個法治社會的第二天下午,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而完全不知道將軍這邊瞪大眼睛刷著新世界的紀洲站在了曾經的小區門口,這才不到半個月,一切都讓他感覺到了陌生。
“紀先生好久沒回來了。”門口的保安還是他曾經熟悉的那個,但是看在紀洲眼裏卻覺得這個人似乎圓潤了一點兒。
“嗯,過來找個朋友。”紀洲不想和這個小區任何人多餘寒暄,他隻是想取回來自己的東西然後離開。當下也就是笑了笑沒再多說直接進了門。
按下電梯門的時候,紀洲才覺得自己的心情比他預想中要更加平靜,理論上,他在這裏住了兩年,但是實際上算起來他總共也才這裏待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在各種片場兜兜轉轉,陳嵩的家教要比他嚴太多,哪怕是他有時間的時候,陳嵩都要被迫回家住一段時間。他是等著繼承家業的獨子,如果傳出來同性戀緋聞的話肯定是能讓他那一個不小的親戚圈裏麵產生不小的風浪。
紀洲就已經被那些人或多或少的警告過,不過當時他從來沒和陳嵩說過。
現在更是沒必要提起。
所以在那段時間裏,他和陳嵩真正算起來都不應該叫做同居,頂多也就是一個長期旅館,不過在那個時候哪怕隻是半年隻能見一麵,紀洲都覺得已經可以知足了。
然而滄海桑田。
等站在了門口,紀洲先是沒抱什麼希望的敲了敲門,意料之中的沒有人應聲。
他彎下腰,在門前腳墊下找到了那把還是他放在那裏的備用鑰匙。
鑰匙插在了鎖孔裏,感受到了鬆動,紀洲也鬆了一口氣。
幸好陳嵩沒把房子賣掉。
他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