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紀洲在他遞過來的登記表上簽上了衛忠侯的名字,微笑。

重新登記?恐怕至少也要在一個月之後了。

上電梯,下電梯,開門,換鞋。

衛忠侯的一條龍服務讓紀洲把還勉強溫熱的飯菜放到廚房的時候還抽空給他豎了一根大拇指。雖然這種事情都是太簡單的,不過紀洲覺得適當的鼓勵還是應該的。

雖然衛忠侯給他的回應就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對了,你想當明星嗎?”紀洲把飯菜都擺好,試探性開口,“剛才給那個司機簽名?”

“我不想去當個戲子。”衛忠侯對於去取悅別人這種事情下意識就有些反感,雖然他知道紀洲的工作和他曾經了解到的戲子什麼的不一樣,但是內容大差不差都是那樣。“對了,你不是個斷袖?為什麼那個人還要你?”

“他有病。”脫口而出這一句之後,紀洲才想到鍾尚的退伍兵身份,和他一大家子警政家屬。辦理一個普通的身份證明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紀洲神色莫名地看著自覺去洗手的衛忠侯,輕咳一聲得到對方的視線之後才開口,“你下手重不重?”

“死不了。”隨口說完,衛忠侯又看著紀洲的表情,歎氣補充了一句,“放心,也殘不了。”

將軍說完了更放心不下的心情怎麼破?

“……頂多疼幾天,你放心啊我知道這是什麼法治社會,不會打打殺殺。”向來自由慣了的衛忠侯感覺這個地方束手束腳規矩真多,“怎麼了?我就撞了他膝蓋一下還要去負荊請罪?”

除了剛遇到將軍的時候,他表現出了那種浸練在血腥中強硬威脅,剩下的時候他都是比較認真,倒是讓紀洲忘了這個人,是真的殺過人的。

尤其是這種略微帶著一些不耐煩的語氣,硬生生在兩個人之間拉出來了時代的錯落感。

紀洲坐在餐桌前麵,低下頭深呼吸之後才露出一個笑容,“不算是大事,我隻是覺得可能有點兒事情還需要鍾尚的幫忙。吃飯吧,要不然川菜涼了上麵飄著一層紅油看著就沒有食欲。”

聽到這句話之後衛忠侯坐在了他對麵,低頭看了一眼打包回來的飯菜,和他曾經吃過的不太相同,但是哪怕還沒有入口味道就足夠吸引唾液分泌。不過莫名的,他有些食欲不振。

戳了戳有些半涼的白米飯,衛忠侯還是忍不住開口:“要找他幫什麼?”

“也沒什麼。”紀洲給他夾了一塊肉,保持微笑,“反正我也不想去找他幫忙,我再問問別人。要是非他不可,你再去負荊請罪也不急。”

“我隻希望沒有這麼一天。”衛忠侯不嫌棄地把那塊肉夾起來吃掉。

“哦對了,我還沒有和你說謝謝。”氛圍變得輕鬆之後,紀洲剛想起來什麼隨意地說,麵對衛忠侯的疑惑,他解釋,“要是沒你的話,恐怕我至少要破相了。你也說我這種小戲子主要不還是看臉去愉悅別人嗎?要是破相了我就要住在天橋下麵搶流浪漢的夥食了。”

“……沒必要,我現在住在你這裏幫你是應該的。”衛忠侯說完這一句之後似乎察覺到有些誠意不夠,抬頭仔細看了紀洲一遍,那眼神讓紀洲都懷疑自己嘴角是不是沾上了飯粒,他剛想說點兒什麼,衛忠侯出人意料之外的開口——

“你沒破相,長得也的確不錯。”

紀洲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來讓這句話顯得沒那麼曖昧。不過說完這句話的衛忠侯根本就不在意的低下頭繼續吃,反倒是讓莫名有了些想法的紀洲感覺有些尷尬。

最後隻能慢半拍的幹巴巴回應:“……哦。”

眼神卻是在衛忠侯身上瞄,身為一個古人,除去長相,渾身的氣質和他平時見到的那些人也不太相似,雖然按照對方的實際年齡來說都比他要小上五六歲。但是在他麵前,紀洲總是下意識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在比他弱一點兒的程度上。

大概是到了空窗期之後總是有點兒莫名其妙地多愁善感。

還有點兒自作多情。

想了這麼多亂起八糟的事情等到胃脹得發痛的時候,紀洲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人吃了八兩飯。

對此將軍卻是一臉欣慰,“這才算是一個男人的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