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間在隔壁,回去睡覺吧,對了順便幫我把燈關上,門右側的牆上有個開關,按下去就好。”
在下床之前,衛忠侯看了紀洲一眼,他已經扯了一個被角閉上了眼睛。
下意識的,他就放輕了腳步。
牆上的開關很好找,衛忠侯按下開關,整個房間瞬間黑下來。隻有外麵走廊的聲控壁燈有些許光亮,能看到床上微微隆起的小包。他用手輕輕地拉著門把手,不自覺的連呼吸都放慢了。
門隻留下一個縫的時候,紀洲有些含糊困倦的聲音說:“晚安。”
衛忠侯不知道為什麼臉上不自覺地帶了笑容,他雖然從來都沒聽過這個詞,但是並不妨礙他理解這個意思。
“晚安。”
很舒服的詞。
門輕輕關上,聲音微不可聞。
隔壁的房間說是次臥,但是自從紀洲搬進來之後就變成了臨時的儲藏室,衛忠侯打開門摸索著按了牆上的開關,一眼就看到各種大小不一的箱子堆疊著,本來就不大的空間被壓縮著就隻剩下一張床。
他現在也懶得去管那些箱子,徑直就躺在了床上。
這個床沒有紀洲那屋的軟,但是比起在軍營帳篷裏麵的生活這已經好太多了。
沒有戰爭,沒有殺戮。
和平的讓他不可思議。
而且他根本就沒想到紀洲會真的帶他回家,哪怕他用刀威脅,又哪能真的就殺了他?衛忠侯蓋著輕的過分但異常溫暖的被子。睜著眼睛看著頭頂上的燈。
他從來沒見過紀洲這種人,如果是從前,他哪怕是遇到這種人也不會主動湊上前。紀洲這種人,讓他覺得又傻又溫暖。
挺好的,新生活。
衛忠侯隨手扯了一小塊箱子角,感受一下這紙殼的硬度還不錯。他躺在床上隨手一扔,正好打中開關。
一片漆黑。
紀洲在衛忠侯剛關上門就睜開了眼,雖然他現在的確困得要死,但是手機的震動聲不時地在提醒他深更半夜有個人充滿活力的騷擾他。
“什麼情況?你是和將軍滾床單了嗎?!潔身自好啊紀小紅,千萬別忘了戴套啊!”
他一打開手機入目就是這條消息。
“我要是有這個能力壓了他,我說不定就真出手了。”紀洲翻了個身打字回複,“好了,我要睡覺了,大經紀人。”
“不試試怎麼知道?說不定外表英勇內在柔軟呢?壯受反差萌多帶感,真是想到我就興奮!”蔣七的聲音很低,他現在住在他姐家,他姐夫這人比較可怕把他壓製的死死的。在沙發上睡就算了,睡覺之前出一點兒聲音就要滾到門外睡。並且那還偏偏是個什麼特種兵。
“你一個直男興奮個鳥用。快睡快睡吧你,明天早上過來接我。”他打完這一串之後就按了發送。剛準備清除全部消息,就發現了一個太久不見都有些陌生的名字。
“那男人是誰?”
發送人,陳嵩。
時間在兩個小時之前,混雜在一片詢問他的消息中淹沒。
紀洲的手指輕推,沒有猶豫的點擊了刪除。
然後毫無心理負擔的睡了一個好覺。
“早。”
“嗯早。”紀洲迷迷糊糊地湊過去摸了一下腰,應了一聲就鬆手準備脫褲子解決生理需求,在走到馬桶的時候才猛地驚醒看著旁邊正在刷牙的男人。衛忠侯含著滿嘴的泡沫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沒事。”把褲子好好整理一下,紀洲幹笑著又走了出去。
順便把浴室門關上,完全清醒過來的紀洲整個人都背靠在了浴室門外,用手拍了拍臉。
他差點兒忘了自己家裏麵還有一個將軍,剛才還以為那特麼是陳嵩。
剛才那一幕簡直想讓他剁手!
“好了。”衛忠侯在裏麵敲了敲門,“你洗吧。”
“哦……好。”紀洲讓開了一個位置,打開門讓衛忠侯先出來。整個過程都不敢抬頭看一眼,在衛忠侯的腳剛邁出門就從一邊擠進去猛地關上門。
留下搞不清楚狀況的衛忠侯站在門口,浴室的門是磨砂的,一點兒都看不到裏麵是什麼情況。他聳聳肩膀,準備離開紀洲房間的時候揉了揉自己的腰。
“要死。”紀洲刷完牙看著鏡子裏麵穿著格子睡衣的男人,沉默了兩秒鍾,又強調了一遍,“尷尬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