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離婚吧。”
“什麼?”蘇萊曼被她這句話嚇了一跳,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阿斯婭的腦門。阿斯婭將他的手推開了。
“你也沒有發燒麼,為什麼說胡話?你呀,什麼都好,就是不夠透明。有什麼事,明說了,及時解決了多好。快說,碰到什麼要命的事了還非得離婚不可?”蘇萊曼用半哄半訓的口氣說。
阿斯婭看著這位善良的老人,真的不忍心再讓他為難了。她把婚禮上的情況全部告訴了蘇萊曼,說完,看著蘇萊曼的反應。沒想到蘇萊曼竟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他擰了一下阿斯婭的臉說:
“我以為什麼事呢,原來是這樣。傻瓜,你怎麼不想想,她們是嫉妒你才這樣說的。你要明白,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得到我這樣的好丈夫的。”
“吹牛!”阿斯婭笑了起來,但很快她的臉又陰了起來,她顯得有些憂傷地說:
“說真的,您是一個好人。可是……”“可是什麼?”
“可是,我還是後悔和您結婚。”“為什麼?”
阿斯婭看了蘇萊曼一眼,沒有回答他。蘇萊曼也沒有再追問,而是微笑著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不想聽。你還是快給我做一碗湯飯去。”“您在婚禮上沒有吃飯嗎?”
“那種場合的飯,什麼時候合過我的胃口?快去!”阿斯婭答應了一聲,她剛走到門口又被蘇萊曼叫住了。他對站在門口的阿斯婭說:
“你過來。”
“您有什麼就說吧,您不是還要吃湯飯嗎?沒有時間了。”“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阿斯婭好奇地看著蘇萊曼,蘇萊曼慢吞吞地說:
“你知道為什麼從來都是丈夫休妻子,而妻子不能休丈夫嗎?”
“不知道。不過,我想也許是男的臉皮厚,女人要把他們趕出家門沒有那麼容易吧。”
“蠢貨!我告訴你吧。其實,在最初的時候,真主把休掉對方的權力給了妻子,可是不久,這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成了光棍漢了。真主覺得這權力給妻子不合適,就又把這個權利給了丈夫。從此,這天底下的家庭關係就穩定多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這是因為你們女人太感性了,遇到芝麻粒兒大的事兒就喊離婚。所以,休丈夫的權力是絕對不能給你們女人的。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您的意思是說,隻有您有權力提出離婚,我沒有權力,是不是?”
“我的意思是,因為別人惹你生氣,你就要和我離婚,這對我不是太不公平了嗎?”阿斯婭聽完蘇萊曼的話,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坐回到蘇萊曼身邊,說:
“其實,我早就在想這個問題了。您剛才講,女人都是感性的,我想最簡單的理解就是女人說話不假思索。可是現實已經教會我說話要三思了。我嫁給您是我的福氣,可是我又覺得,咱倆結婚,真正高興的隻有咱倆。孩子們不高興,包括我的孩子們。她們不明說,或不好意思說。親朋好友也不見得高興,他們會認為您把老婆忘了;而認識我丈夫的人則會說,我是一個守不住寡的女人。結婚應該是新人幸福、大家祝福的事兒,而咱倆的婚姻是沒有人打心眼兒裏祝福的婚姻。我想這也許是再婚家庭矛盾不斷的原因吧。可是……”
“所以,你早就盤算著和我離婚是不是?”蘇萊曼打斷了阿斯婭的話,他也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心情。他點燃一支煙,猛吸了一口,說:
“誰說咱們的婚姻沒有人祝福了?我相信,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們都在祝福我們。他們希望我們生活得快樂,希望我們健康長壽,對於這一點,你不懷疑吧?沒有哪個孩子希望自己的父母生活在淚水裏。至於他們為什麼不高興,我越來越覺得並不是因為他們不孝順,而是害怕,他們害怕我的心讓你全部搶去……”蘇萊曼說到這裏,突然哽咽了。他不願意阿斯婭看見自己已經變得濕潤的眼睛。他眼看著正前方,用手捅捅阿斯婭說:
“你快去做湯飯,我餓了。”阿斯婭覺得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她順從地點了點興,走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