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3)

楔子

三月初七,正值春暖花開的時節。

武遂山向西二百裏,黑帝城。

黑帝城內正值每年一度的聖天祭祀的日子,各式各樣的民間藝人們將黑帝城的大街小巷盡皆堵得水泄不通,歡笑聲和叫好聲,整座黑帝城都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中。

而黑帝城的帝都禁衛軍城內卻與大街上的氣氛迥然不同。

一陣靴聲響起,由帝皇殿外快步衝進來,一位頭載玉冠,一身雪白白魚袍的中年人快步衝進殿內,隻見他麵如銀玉,金發碧眼,印堂處陷著一枚寶石,顯得甚是威嚴。見到大殿中央處停放得一具用赤紅色毛毯蓋住的青年屍體。頓時氣宇軒昂的臉上湧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悲痛,身體顫抖著,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邁步來到那具屍體之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陛下請節衷”,四周眾人連忙跪下行禮。

這金發碧眼的中年人卻正是寒沙國國主聖王天子黑帝黑靈會。

黑帝顫抖著俯下身軀,仔細地看著那早已氣絕身亡的青年,兩行熱淚從滿臉皺紋的臉頰流了下來“我的兒子”,摸著青年的臉龐,黑帝驚慌的衷情展現無餘,這一刻大殿之中鴉雀無聲,唯獨那老人低聲的唾泣之聲“我的兒呀?你這是怎麼啦?是誰把你害成了這個樣子啊?”

那青年此時早已氣絕,哪還能回答,靜靜地躺在地上,任由黑帝不斷地低呼著,哭泣著……。

良久,黑帝猛地抬起頭,一雙碧眼盡成赤色,大吼聲一聲:“是誰做的?”

人群中,一個年齡和青年相仿的白衣青年,顫抖著淚流滿麵地小聲道:“回稟陛下,殺死殿下的那人叫做蚩尤。”

“什麼?”黑宙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再說一遍,他叫什麼?”聲音大的震得屋頂瑟瑟發抖。

白秀青年也嚇了一跳,連忙伏身拜道:“他說他叫蚩尤。”

“蚩尤?”黑帝聽到這個名字,再次驚懼莫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轉過身來晃眼間如閃電一般伸手將跪伏於地的白衣青年一把抓起,厲聲道:“那人什麼裝束?這到底怎麼回事?”

白衣青年牙齒打著顫,被黑帝小雞般的抓住前衣襟提離地麵,口口嗬嗬大叫,卻哪裏發得出聲音來。

黑帝盛努之下,王者之氣釋放而出,大殿之上拜伏的諸人感到一陣陣威壓襲上心頭,直叫人喘不過氣來,心中顫抖著,連頭都不敢抬起。心中都暗自震驚:這還是我們和藹可親的陛下嗎?

那白衣青年麵對著黑帝的威攝隻覺得心都要從嗓子裏蹦出來了,嘴張得挺大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黑帝咬牙切齒地怒吼著,隨即將白衣青年的身子隨手擲在地上:“快說!”

白衣青年“啊!”的一聲摔在地上,腦袋中一陣昏暈,但口中卻忙道:“那人不像我們北海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高大,頭上有兩根犄角的黑冠,衣著華麗,雙手如同熊掌,兩隻眼睛是赤紅色的,”說到這裏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立刻說:“那人力大無比,能舉起千斤巨石,我們有幾個大力士被他生生的撕開慘死了。”

黑帝聞言怒氣更盛,厲聲喝問道:“你說得可都是真的?”

“句句實言?不敢有半句欺瞞。”白衣青年全身哆嗦著道。

黑帝聽了一腔怒氣無處發瀉,仰頭驚天地動的大吼,雙手向天奮力揚起,隻見一道白光發自其雙掌之間“轟”的一聲響,大殿巨大的殿頂被這道白光一撞,立刻化成無數碎屑激飛而起,直接將大殿屋頂轟出一個直徑十幾米的大洞。

白衣青年見狀大一驚,哇哇大叫著跌摔在地,蹬著腿在地上向後躲去。

黑帝發瀉了這口怒氣,神情一滯,快步到了具屍體旁跪了下來喃喃地道:“南兒!南兒!”

這時人群之中站出一位老者:“陛下請節衷!保重聖體啊!”

黑帝仰天長歎指著地上氣絕的青年喝罵道:“畜生啊,你讓為父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那已退到大殿角落的白衣青年突然叫哭道:“陛下!一定要為殿下報仇啊!”

“是啊!”黑帝看著青年失神地哭道:“為父一定會為你報…等等”黑帝突然一愕,心中想到了什麼。回頭怒視那白衣青年,身子一彈已到了其麵前,伸腳踢出,這一下太過突然,而這一腳又實在太快,隻聽“啪”一聲那青年已被黑帝一腳踢飛了出去,重重摔出十米開外。

“陛下息怒啊!”那位老者急忙跪下施禮道:“陛下息怒啊!小兒還小,請陛下看在老臣麵上就饒過他吧!殺死殿下的可是那個叫蚩尤的人呀!”原來那白衣青年與這老者乃是父子,就要搶上去施救。

黑帝聽了身子一晃聞已搶先將那白衣青年提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人為何要殺我南兒?快快說來。”

白衣青年被黑帝這一腳踢得頗重,口中已淌下血水,見黑帝又將自己提起忙道:“陛下息怒!這件事不能怪殿下,全是那人之錯呀!”隨即道:“殿下見陛下連日來都在為北沙國之事徹夜忙碌,心中十分不忍,今晨帶了小臣與蒙將軍等人本想到遊仙台溫玉池采些玉泉水為陛下食用的。”

黑帝聞言心中怒火立刻消了一半,將白衣青年擲在地上怒道:“後來如何?”

白衣青年忙跪在地上道:“我們到了溫玉池,殿下說想到池中境湖去試試手氣,看能不能在那裏抓條白須鱗龍魚給陛下進補。”

“真的嗎?”黑帝側著頭看向白衣青年心中卻想:南兒一向頑略,他會為我去捉龍魚?

白衣青年驚恐地道:“正是,小臣不敢瞞黑帝陛下。”

“後來呢?”黑帝陰沉著臉問道。

白衣青年繼續道:“正當我們剛走到一半時,突然聽到了一陣女子嘻戲聲,殿下就叫我等在外守候,獨自走了進去。”

“大膽奴才。”黑帝此時突然大怒道:“我叫爾等好好扶持南兒,你們就任他胡作非為嗎?什麼女子嘻戲聲?你們分明是去偷看別人洗澡了,對不對?”聲音大得可以震裂屋頂。

白衣青年大駭:“陛下息怒!其實我們並未看見,是殿下執意要去啊!”

此時黑帝正將白衣青年一腳踢出大殿並大聲怒道:“好畜生,主子不賢,唯臣之過也!你們見他如此為何不加阻攔?還要顛倒黑白辱那蚩尤,我豈能容你。”說著便要追出大殿向那白衣青年殺去。

那老者大吃一驚,連忙快步跑到殿口向黑帝跪倒衷求哭道:“陛下息怒啊,這一切實不是小兒之錯,若陛下要怪罪,就殺老兒我吧!”說著跪爬著上前拉住黑帝的雙腳。

黑帝怒道:“堂堂黑帝宗王子郡臣,居然偷看別人洗澡還大言不慚要殺人報複。留你等等這般亂臣賊子禍國殃民嗎?”

那老者聞言大驚,曆時哭道:“陛下冤枉呀!小兒伴隨殿下身邊二十二年,沒有過一天敢霍亂主子呀?今天殿下被奸人所害,陛下要殺就連我一起殺了吧!小兒還小,請陛下留他命,我這一族可就剩這一個獨苗了。”

黑帝聞言心中一片淒苦:我難道還有第二個兒子嗎?仰天一聲長歎,低頭道:“你起來吧!”轉身走到大殿中央,輕輕地蹲下身來,楞楞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待白衣青年被人抬到大殿之上,黑帝冷哼了一聲又問:“後來怎樣?”

這時白衣青年又受了黑帝一腳已隻剩下一口氣,但努力掙紮了一下氣若遊絲的道:“後來殿下獨自進入了池中鏡湖查看,不久就被那人追了出來,且受了重傷,我與蒙將軍忙上前幫忙。那人法力武功卻是非常厲害,蒙將軍率領禁衛五十餘人居然困不住他,還被他將蒙將軍打成重傷。我帶著殿下沒命的向外跑,可是才退出溫玉池就被那人追上。我便亮出身份,那人也是吃了一驚,但他說我們撒謊騙他,還說黑帝陛下宅心仁厚怎會有一個如此驕縱跋扈的兒子。”說著斜睨了黑帝一眼。後者怒哼道:“後來呢?”

白衣青年忙道:“那人甚是無禮又再上前動手,危急時刻殿下擲出太子印,那人才罷手。雖說未再攻擊,卻冷笑著說要給黑帝陛下一個教訓,讓您知道知道厲害之類的話。最後還說他叫蚩尤,要找他報仇就到什麼山去。”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此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黑帝微微仰起頭來雙眼微閉問道:“那時南兒還沒有死嗎?”

白衣青年點頭道:“是的!不過在回來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人和一個美麗年輕的女子,說要替殿下看看傷勢什麼的,殿下卻說什麼也不肯從轎子中出來見她,那人見了便領了那美人轉身就走。並且說陛下生了個孬種兒子,連這麼點事都不能放下,將來也沒必要接大位什麼的,殿下氣不過隧從車中飛出攻擊那人,那人卻不閃不避任由殿下攻在身上。可是那人的武功好高,居然硬將殿下反震了回來。冷笑了幾聲,領著那美女揚長而去,待我們上前查看時,殿下…殿下早已氣絕身死了。”

黑帝聞言又歎了口氣,向著眾人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吧!”

這時人群中一位身披金甲的將軍站了出來,向黑帝抱拳道:“陛下,臣已向冰婆凍叟發出號令,隨時可以聽陛下調遣,捉拿那個叫蚩尤的人。”